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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能不管吗?赶紧跟着她进了帐篷,见简陋的环境中,堆了乱七八糟的珍宝。床是单人床,也没有那啥啥过的痕迹,心下稍安。“独孤?不到两年我就死了,追随你而来,同山陵,你走了我跟谁快活去?你要是还活着,我能死的这么快吗?家里有漂亮老婆的人,都怕老婆和邻居说话,你说是吧?”

独孤伽罗借题发挥:“你这话说的轻巧,分明是疑我不贞。南北朝的皇后跟人私通,你就把我看低了。我不过是跟人说两句话,你都不愿意,当年你”

杨坚知道她要说什么,赶紧打断:“你们可聊了快两年了!我也没打死他呀。”

独孤伽罗气道:“你去啊。我绝不为此离家出走。”

杨坚倒吸一口气,自己六十四岁了,打得过那壮小伙子么?他看着气概非凡,绝非等闲之辈——但凡丑点矬点,哪用得着担心啊!皇后的眼光很好的,这小伙有点像自己年轻时的样子。

可是现在不能怂,还是皇后当年对我说的那句话,骑虎难下:“你让我去,我可真去了。你别后悔。”

独孤伽罗忍笑道:“我和你不一样。”

杨坚一步一回头的往帐篷门帘处走,越往外走越怀疑她是故意想看自己为了她,跟人打架,报复自己生前没做到答应她的从一而终。应该没有什么不当的关系,皇后不会对不起我,倒是我食言。

独孤伽罗也不能真让他去,不怕孙权吃亏怕他吃亏,史书上记载孙权力格猛兽,他自己说的是能手撕虎豹,力能扛鼎,即便有吹牛的嫌疑在内,那也很凶猛。而且他和汉武帝斗剑时也是,从镇子这头打到另一头,非常矫健悍勇。看他伸手掀帘子:“你别去。我清清白白的,你去了反倒不好。”

“我就知道。”杨坚自然不怀疑她,松了口气,走回来抱住皇后,上下求索,检查对方身上是不是也和容貌一样。

独孤伽罗自然是三四十岁的状态,杨坚却是五十多岁的样子。

互相盘了一会,诉说别离之情,肉麻的不得了,然后自然而然的宽衣解带。

独孤伽罗一次推开他:“不行。”

“怎么不行?你还生气么?”

独孤伽罗不想说,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女鬼的下半身没有细节,是一团混沌之下直接分出两条腿,有时候心不在焉时两条腿能并成一条,就像画上那种下半身是烟气的样子。问过姐姐了(宇文旒的皇后),她也是一样。

只是不知道男鬼是什么样,不敢问别的男鬼‘你下面有吗’,只好等丈夫来了再亲手一试。伸手一抓,心中的紧张情绪烟消云散,不只我没有,大家都是鬼,都一个样子:“哈哈哈。咱们俩只能禁欲了。”

其实鬼没有的不只是下半身,有些不被注意的痦子斑点、前胸后背和手臂上的汗毛,也都一起没有了,最清楚是身高和五官,保持在生前最快乐的时候,别的地方都有些模糊。

杨坚自然也感到了不对劲,这没有记忆中的感觉,完全是被抹了一把大腿的触觉。震惊的问:“怎么……你……你给我变没了?”就算是比我早来到这里一年多,你这是学了什么法术?还是本来就有神通?

独孤皇后大怒,把他顺着地推出了帐篷:“去问别人去!”

杨坚飘到帐篷外落在地上,心说皇后的力气变大了,不对,这事儿问的出口吗!我去找隔壁邻居,问问:劳驾,我看看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也没有啊。

他坐在帐篷门口沉思了一会,难怪她说是清清白白的,确实没什么事……难道说人间流行的配冥婚根本没有用?那些未婚而死的男女举行婚礼,并骨,想让他们互相照顾组成家庭,在阴间有效吗?不对,所有的鬼都只能清心寡欲?独孤现在为什么事生气?这院子又小又乱!旁边左邻右舍都是什么人?

转身掀帘子想回去,却又回不去:“独孤,你让我进去,皇后?好皇后,你再这样我可走了。究竟是不是你给我变没的?僧人都说你是观世音菩萨转世,你是在这里等我吗?”

独孤皇后嘤嘤嘤的哭了起来。委屈死了。

她这帐篷买的极贵,贵有贵的价值,里面只要不打开卡扣,外面不论是谁都进不来。厚厚实实的牛皮,又稍微有点弧度不便着力,刀劈也难劈开。

刘彻等着帝镇来新人,等了足足三百二十多年!本来在屋里收拾书,左手一本《孔门》(孔子门生大儒们的文章合集),沉迷书海,两耳不闻窗外事。听孙权来说,才知道又有人来了。系上腰带,佩戴宝剑,穿鞋出门。

漫步过去就看到帐篷外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健壮老头。五十岁是十足的老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