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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庶士反应极快:“所以地府的君王、朝廷是最贤明的,人间无论如何都比不得。人间那点浅显愚见,怎敢在地府中教人做人?圣明阎君在上,什么孔孟之道,理学心学都应该俯首称臣。”

朱科:“你退下,让我来。”

争论仍在继续。

这件事一旦争论起来,人们各执一词,就很难分出胜负。阎君迄今为止也没有直接把程朱理学划为□□,虽然理学士大夫认为不抬高就是打压,但要是真打压,早就打死了。

时间越长,围观的人越多,终于吸引来了鬼卒,回去上报给京兆尹。

宋慈本来在和友人喝茶闲聊:“现在能遇到的凶案,都是一些轻轻浅浅蠢蠢的案子,很简单,很少有人间那种令人扼腕叹息的可悲之事。单是能合离一项,就减少了多少了残杀,虽有人为了不愿意合离而杀人,但一出一入,总体来说是少了。总有些人请我写洗冤故事,在阴间没有什么能冤枉人的事,我只能写一写蒙冤赴死的人,以他们的评述,人间的官员如果稍有分辨能力,能推理出真伪。”

友人们纷纷表示是啊这推理又不难,狄仁杰一年断案一万七千,那确实很多,实际上你我一年搞定几百一千个案件还不是很难。

狄仁杰:“那都是整理好的卷宗,双方几次的供词摆在那里,有什么出入很好分辨。”

鬼卒:“府尹大人,翰林院门口发生争执,一个老夫子挑着横幅和翰林庶士们争论理学的优劣。”

宋慈:“聚集了多少鬼?”隔三差五就吵起来。

“一眼望不到头,几条路上都堵满了,估计得有几千个。”

宋慈叹了口气,站起来拱了拱手:“诸位,少陪。”

到了这种情况,他就得去看看。

等他赶到现场时,翰林院中的庶士都在外面围观,只是还是那三个人开口反驳,辩论这种事,人越多越不体面。一边一个人是吵架,人一多就成了骂街。

现在正在争论古时候的分餐制和如今的合餐制,哪一个更优,既然厚古薄今,就不应该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就不该用桌椅。庶士们通过这一点,成功把孔孟和朱熹分割开,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有规范嘛。

杨慎就以看热闹的心态看着他们争论,两边不站,他面前为止有一个大计划。

有些人想的是进入阎君殿中,做个殿前都尉、扈从常随,或是跻身智囊团。人间的习气仍在,几乎无人敢说自己想做阎君,潜意识里就觉得那是欺君犯上,就像是有一道锁在灵魂中锁住了这些内容,锁后面的世界,普通人无法触碰。

杨慎则不然,他批判理学‘失之专者,一骋意见,扫灭前贤。失之陋者,惟从宋人,不知有汉唐前说也。(眼界被束缚只看一门的书)’批判心学‘高者凌虚厉空,师心去迹,厌观理之烦,贪居敬之约,渐近清谈,遂流禅学矣。(闭眼叨逼叨,参禅打坐盲修瞎练)’

以前也想过自成一派,只是要在嘉靖的打压下求生,全靠好朋友们告诉皇帝‘杨慎老病’,这才没有更惨。现在自由了,把自己成立一个学说提到了日程上,正在徐徐图之。

将来画中山内,必然有杨慎一席之地。

……

人间还在皇帝的丧期,没有什么事,新君对朝政有点迷茫,打定主意不要乱动,把朝政托付给徐阶等人。

唯有方皇后匆匆忙忙的烧化了那张帖子,有人引她去帝镇中,和皇帝团圆。她生前也曾受宠,也曾受冷落,死后很想知道到底是皇帝放火烧死自己,不让人救火,还是没能救得了火。她猜是后者,有明一朝中,三大殿已经被烧了数次,数次重修。实木加上桐油大漆,一烧起来烈火肆意浓烟滚滚,救火是很难的,寝殿又在正中,被人发现起火时不知道烧了多久。

着火之前先起的浓烟,皇后住在最里间,睡梦中就被熏晕了。

朱厚熜一见她,就诚心诚意的哭了起来,把那句话又说了一遍:“后救我,我不能救后。”

方氏想了想,没有在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皇帝不让人去救火。她知道皇帝会说不是,所以不必问。当此时,可以同进退,以夫妻相称,再无一人干扰,倒是也不坏。

……

阎君们正在展开有奖竞猜,压刘邦现在是否回到中原地府,他之前用了什么办法消去劳役,那个感觉很正直的外国鬼和他是什么关系。

赌的很大,压了一天假期。其中一个选项只有一个人选,如果他对了,直接赢走十天的假期。李世民还没回来参赌,等他回来可以补下注。

阎君们正拿着簿子传看,探讨要不要再加码,如果俩人一起赢了对面八个人,假期要均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