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师便是秦骛安排的那个,给老皇帝献丹的方士。

他进宫不过短短数月,便成了老皇帝身边,地位宠信仅次于张天师的方士。

老皇帝吃过这么多回丹药,每次吃完,都感觉一片暖热,十分舒心。

方士们都说,这是陛下修行有方,即将飞升的先兆。

老皇帝不疑有他,捻起小小的药丸,便丢进嘴里,端起雪水,混着雪水,将丹药咽了下去。

这时,张天师又提醒道:“陛下,太子殿下安排的太医正在殿外候着,预备给陛下请脉。”

老皇帝刚服下丹药,便觉得通体舒畅。

一听这话,他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用太医,朕的身体,朕心里有数。”

不一会儿,老皇帝便觉得身上发了汗,舒坦许多。

他看向底下的秦骛,喊了一声:“老五。”

秦骛抬起头:“陛下。”

老皇帝摆了摆手:“香烧完了就回去罢,昨晚下了初雪,太子照例会进宫,和兄弟几个聚一聚,你也去罢。”

秦骛面上不显,将香炉扣好,起身行礼,退出兴庆殿。

短短几个月,秦骛着手规划都城里的势力,拉拢西山大营的中下层将领,同时往老皇帝身边安插一个方士,每个月给他喂食丹药。

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稳稳登基。

和前世一样。

这几个月,他也强忍着不去见扶容。

扶容就是胆大包天,恃宠生骄!

他既然要让太子做皇帝,那就先由他闹,秦骛强忍着不管他,不去见他。

实在忍不住的时候,秦骛就守在诩兰台外面,或者趁着夜黑风高,翻墙进扶家。

也没有很多次,这几个月也就去了几百次吧。

去太多次很丢脸的。

秦骛大步走出兴庆殿,属下早已捧着大氅候在外面。

秦骛看也不看属下一眼,也没有穿鹤氅,便径直朝皇子所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太子进宫,扶容也跟着进宫。

他过去瞧一眼,不算丢脸。

属下连忙跟上。

秦骛皂色的长靴踏在碎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刚走到皇子所附近,便听见六皇子的声音。

六皇子道:“扶容,这么大一个窟窿,疼不疼啊?”

秦骛眸色一凝,大步上前。

什么这么大窟窿?扶容怎么了?

秦骛再走了几步上前,只看见雪地里,扶容披着玉白色的长鹤氅,戴着兜帽,乖乖地垂着头,让六皇子看看他额头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