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你就才出山没多久,连人的脾性还不会看,这姬长侓一看就是那等把义节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你什么都不告诉他,还如此折辱他,他若真向你低头,也算是毁了。即便他拿回状元功名,这辈子也没多大建树了。”

乐十七郎却气急:“我如何没说,明明是他听不懂人话!”

在搞这桩事前,他几次三番留信给姬长侓,谁知道这人竟当他的信是恶作剧,不仅烧了不说,还气恼于信上对鄂家的污蔑。

呸,污蔑个鬼!

“这样吧,如果你把姬生弄出来,我就给你指条明路,怎么样?”

乐十七郎被人骗了两回,也学精了:“我不信你。”

程晋便拿折扇指了指旁边的大妖:“有妖王在此作证,你也不信吗?”

这次黑山倒是没拒绝程亦安的借势,小狐狸崽子迫于“妖王”的见证,只能不情不愿地答应明天去自首把姬长侓弄出来。

于是第二日傅承疏刚下了早朝回来,就收到从顺天府衙传来的消息,称状元郎已经被无罪释放了。

“怎么回事?”

“回禀主人的话,今早有人去衙门投案,坦白了自己行窃并嫁祸状元郎的全过程,顺天府尹升堂审案之后,便还了姬相公一个清白。”

傅承疏便猜到定是亦安昨晚做了些什么。

“值得一提的是,今早来投案那嫌犯侧脸竟与那姬相公足有六分相似,而他之所以嫁祸姬相公,也是因为嫉妒,明明生了差不多的脸,自己却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平头百姓。”

“……既是如此,那他为何又来投案?”

“说是因醉酒不小心向友人吐露了真相,他不仅偷了朱家的鼎和金银,还自昧了一袋金豆子,衙役去他落脚之处,果然搜到了金豆子,也向他友人问询了,街边的酒馆老板也证实了这一切,朱家也派人过来,认领了那袋金豆子。”

傅承疏听完,愈发肯定是亦安做的了,不过亦安既然如此作为,那姬长侓应真是无辜的。

“来人,准备马车,去周府。再找些人,替姬相公澄清下清白。”

“喏。”

姬长侓没想到自己居然真被救了出来,不仅功名还在,甚至因为自己坚决不认的态度,还得了顺天府尹的青眼。

“姬相公,怠慢了,还请您这边走。”衙役略带同情地看了一眼这位姬相公,刚当上状元郎就遭遇这等糟心事,也就那位罪人的友人是个好的,否则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多谢,勿要相送了。”

姬长侓急着回去找书童,却没想到刚出衙门没多久,他就看到了昨天晚上牢里的那只妖。

“是你?”他有些不确定道。

“当然是我,姬相公不谢谢在下吗?”在大街上不好蒙面,所以程晋买了张半面的傩面具戴上。

姬长侓脸上惊讶不止,他是被妖陷害进了牢狱,却没想到也是妖救了他,但他只略微迟疑了片刻,便拱手道:“多谢阁下相救,若他日你有危难,若不涉君子之义,小生都愿帮忙。”

程晋摆了摆手,折扇轻轻一敲,道:“倒真有一桩事,要麻烦姬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