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说多也不多,只装了两个竹筐,就是看起来乱糟糟的。

也不知道有没有一两张会是他想要的东西。

韩悯坐在车里,掀开帘子,回头看了一眼。

葛先生给他倒了杯茶,安慰他道:“没事儿,找不到也没关系,我再帮你找就是了。”

韩悯接过茶杯:“谢谢先生。”

“那书稿到底写的什么?怎么好像非找回来不可似的?”

“我爷爷从前在史馆做官,同宫中几个朋友交好,受他们所托,将这十来年的亲历见闻编成戏本。增删几次,写了快十年。原本已经写好,只等印出来送给他们了。”

韩悯撑着头,靠在马车窗边,轻叹一声。

“在桐州这两年,爷爷几十次想提笔重写,可惜年纪大了,看不清楚,也坐不住,手抖得厉害,又握不住笔,时常写了两三张就写不下去。”

“我有几次看见他坐在案前,一边打自己的手,一边提笔写,写不出来又一个人悄悄抹眼泪。”

“我想说他口述,我来写,他又说不是什么大事,不用那么麻烦,不让我管。我想他大概是记不清楚自己写过什么东西。所以想帮他把书稿找回来,起码要把这本戏文找回来。”

就算只找回一两张也好。

韩悯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对葛先生道:“麻烦先生帮我。有用钱的地方,就从我的话本钱里边拿。”

葛先生素来爱惜他们这些文人,一听这话,心疼极了。

“没事没事,我再帮你找。”

回到白石书局,将买来的废稿都堆在院子里,韩悯也不嫌脏,坐在石阶上,一张一张地查看。

谢岩也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只是帮他看看废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