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顶着雨水,敲响另一间营房的门。

门应声打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温暖,静止,不冷,没有风。

开门的师映光瞧见他,有些微讶异,眉头轻微皱起一丝丝。

天青笑的尴尬,“我能进来吗。”

师映光似是有些不悦,立即开门让他进来。

天青站在门口,脚下淌出一片水迹,他不能动,略一动便把这水迹扩的更大。

此营房十分奇怪,从外面看,没什么稀奇,无非是个单间——营中有身份的子弟不少,单间亦备有许多,天青不以为意,但一进门来,这房中没有什么珠光宝气的摆设,却让人从心底觉出舒适,温软,香甜。天青不由得往房中四处看看,仍说不出什么名堂。

他抹了一把脸,眼下,一方软巾递了过来。

他接过师映光的软巾,呼噜猫狗毛皮似的将自己头发撸了两把。

目光对上皱眉更深的师映光,他立刻垂下眼,在软巾和乱发的掩盖下,心慌的组织句子。

“我夜里着实不能在自己营房呆着,对不住,还是来叨扰你了。”

师映光皱眉看他,张口欲说什么,天青急忙抢道:“白日你说的那些,我都想过了,我……我想问问,你说的那些事,你看我能做么?”

师映光闭上了嘴。天青低着头,甚至能感受他在自己身上逡巡的目光。

他平整的肩头不由自主地向后轻颤一下。

师映光的呼吸悠长,轻声道:“有什么不行呢?”

天青紧绷的身体立即松下,同时,心中升起一片白雾似的迷茫,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