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出来,楚慎行考虑须臾,觉得若是真的也好。

子游是他的徒弟,原本就该比旁人有优势。他不言语提点,已经是一种对其他修士的“谦让”。

此前,秦子游谋划良久,想要去前线带兵。他在这一项上成功,而除此之外,少年还有其他打算。

天气更冷,转眼又到年节。去年今日,姬卓志得意满。今年,他却只能在苦寒牢狱中度过。

狱卒们啧啧称奇: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姑爷得罪了将军,所以被下狱。将军是真下了狠手,把姬卓折磨得不成人形。可即便如此,姬卓仍然冷静,每日刑罚之中,都闭目,像是完全不将旁人放在眼里。

只有姬卓知道,自己依旧在修行。体肤之痛,他区区一个炼气前期修士,自然无从避起。但随着经脉丹田中的灵气增加,他比照《上清心法》中的法门,尝试为自己撑起护体灵气。无人指导,他只好自己摸索,也不知是否成功。唯有一点能肯定:军棍再下来时,疼痛感的确削弱不少。

他潜心等待,想要捉住时机,逃离此地!

当中,姬卓自然会想到刘兴,想到秦子游,也想到刘娴。

待刘兴,他只恨自己未能成功。待秦子游,他考虑最多,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斟酌秦子游背后那位“师尊”的态度、立场。至于刘娴,姬卓只是略略记起几次。在他看来,虽无人说起,但两人的夫妻恩义已至尽头。

牢狱之中,他察觉不到时日流逝。是看狱卒拎了酒水,喝得醉醺醺,抱怨自己为何今日还要当班。往后,更是直接醉得不省人事。姬卓才后知后觉,已经到年节。

他花一点时间琢磨:刘兴被困在兰曲半年,其他人可不会这样放松。若我未想错,接下来,郭渡与徐桢该有一场恶战。再者说,不知朱家那对叔侄会如何选择。

正在想,忽然听见脚步声。

姬卓只当是其他人来,照旧不欲理会。出乎意料的是,来人直奔他这间。他听到钥匙声响,终于睁眼,然后错愕地看到,竟是刘娴站在牢房门前。

“娴娘?”姬卓问,“你来作甚?”

刘娴刚生产完不久,身体倒是恢复不错,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此刻,刘娴手脚麻利,打开牢门,进入其中,完全不嫌弃姬卓身上脏臭。她快速地、轻轻地说:“夫君,我来放你出去。”

“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