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收到北疆八百里加急军报,说参军赵炎暗中勾结冀州刺史殷承汝意欲谋反,”李凤岐轻描淡写将赵炎一事抛出来,一条条列数赵炎罪行:“军报中言,赵炎至北疆都督府不过十余日,行事乖张,索贿受贿,甚至还假传陛下口谕,蛊惑军心,意图撩撺副都督朱闻与他同谋造反。”
“朱闻先是假意应和,实际上却暗中着人调查搜集证据,意外发现赵炎一直与冀州刺史殷承汝有书信往来,又查出殷承汝私自在渭、冀二州交界的深山中屯兵数万,意图不明。副都督为保两州安宁,欲将赵炎拿下押送上京问罪,却不料赵炎察觉反抗,混战之中被斩杀。”
他自袖中拿出往来的书信,又一指地上木匣:“这便是赵炎首级与二人密谋来往的书信,还请陛下过目。”
众人没想到永安王一露面,说得便是这样要命的事,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李踪紧紧咬着牙齿,强挤出个狰狞的笑容:“崔僖,呈上来看看。”
崔僖闻声走下台阶,接过书信,又弯腰去看地上的木匣。
这木匣一尺见方,通身乌黑。凑近了,能闻到隐约血腥气与腐烂臭味。
他冷脸掀开木匣盖子,赵炎死不瞑目的狰狞模样便暴露在众人面前。
崔僖脸色沉肃,端起木匣:“陛下,确是赵炎。”说罢又将来往书信呈了上去。
李踪接过去,匆匆翻了几下,便扔在了龙案上。
他不用看也知道这书信之上写了些什么,赵炎是带着他的口谕去的北疆,殷承汝也是受了他的秘令在山中屯兵。按照原本的计划,赵炎前往北疆,故作不经意地透露出李凤岐在上京的困境,目的是挑起朱闻的怒火。朱闻性急易怒,又对李凤岐忠心耿耿,只要他有了动作,李踪便可以以谋逆罪名,命殷承汝带兵平乱。
光明正大地除掉李凤岐的心腹大将与玄甲军。届时李凤岐没了后盾,还要担着下属谋逆的罪名,他就是一怒之下将人杀了,天下人也不会说什么。
可偏偏朱闻竟然没入套,还牵扯出了赵炎与殷承汝。
区区赵炎死便死了,殷承汝却决不能折进去。
李踪磨了磨牙,沉着脸道:“此事疑点众多,还是要交由刑部彻查,”
李凤岐没反对,只道:“冀州拱卫上京,谋逆关系国本,非同小可。只刑部怕是不够。还需大理寺与御史台三司共审。至于冀州刺史殷承汝,私自调兵,不论其意图为何,都违反军令。为防万一,该先解除官职,押入大理寺刑狱候审。”
他遥遥望着皇帝:“陛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