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踪瞪着他,良久,才扫视殿内:“众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不可。”齐国公叶知礼道:“殷家满门披肝沥胆,为国尽忠。若是未查明真相便将人革职下刑狱,恐会寒了忠臣良将的心。”
“齐国公这话就不对了,谋逆是诛九族的重罪,不过是暂时将人请到刑狱候审,如何就寒了心?”大理寺卿王且出列驳斥道:“我掌大理寺十余年,未曾出过一桩冤案,若是查明无罪,自然会将人放出来,还他清白。”王且一甩袖,冷笑连连:“若如此轻易便寒了心,谈何忠臣良将?”
说完他语气微顿,又疑惑道:“还是说齐国公因着与殷家的姻亲关系,想要徇私?”
叶知礼被他接二连三堵得说不出话来,自原配身亡后,王家便与他断了往来,王且更是处处同他唱反调。他心知此事难以善了,斟酌片刻,到底还是甩袖退了回去。
此后又有人出列谏言。但有赞同的,便有反驳的。大殿之中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所有人都看向不发一言的御史大夫。
“御史大夫以为如何?”
年迈的御史大夫眯着眼,慢吞吞道:“大理寺审案,刑部复核,我御史台只司监察,既然二位大人都同意了,老臣总不能反对。陛下与诸位大人放心,老臣必会恪尽职守。”
如此一来,这事便定了音。
李踪再想将人保住,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袒护。他死死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下了旨:“那便依众卿所言,暂停冀州刺史殷承汝官职,押入大理寺刑狱候审!”
说罢怒气冲冲地起身,离开了太和殿。
崔僖见状再次鸣鞭:“散朝——”
文武百官缓缓往殿外走去,李凤岐缀在最后,韩蝉走在他身侧,压低声音道:“王爷当真好手段,一露面,便折了殷家一条胳膊。”
殷家是皇帝心腹,冀州刺史殷承汝,乃是殷啸之的次子。
殷家敢对北疆动手,李凤岐可不会坐以待毙。甫一露面,便以雷霆之势逼迫皇帝将殷承汝下了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