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柳树枝丫一阵翻腾,一个玄衣身影走出来。

“……顾,”苏浈瞪大眼睛,“段指挥使?”

面前之人修眉俊目,向来古井无波的脸上略有几分尴尬,确实是段容时无疑。

他躲在树后多时,只在刘易梦威胁她时错步露了袍角,竟也被发现了。

段容时难得有几分赧然,作揖道:“苏姑娘,方才我不便现身,无意偷听,还请见谅。”

刚刚还在拿着婚约作挡箭牌,眼下就被正主听见了,苏浈脸涨得通红,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段指挥使无须多礼,是我失礼在前,还请、还请您多见谅。”

段容时不解道:“姑娘有何失礼之处?”

纤长的手指拧来拧去,苏浈也不知该如何答这话,红着脸看回去。

她尚未及笄,还是个闺阁在室女,本不该闲扯些婚约不婚约的,刚才为了脱困扯出这婚约来,本是不应当,又像是炫耀。

再说她这番掰扯,也算是未经对方允许,随意地将婚约的消息放了出去,可不算是失礼么。

两人相互对视一会儿,段容时突然反应过来,也有些不知所措。

“姑娘放心,我并未觉得……有失礼之处。”他握拳抵着唇,欲盖弥彰地轻咳一声。

苏浈臊得不行,忙转开话头道:“不知段指挥使为何在此,也是来同老郡君做寿的么?”

“不,我来是有公务要办。”

统御司指挥使能有什么公务,无非就是抓人杀人,苏浈想到游春会上的听闻,脸上的热气也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