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真疼啊,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似被针扎,似被火灼,像是要提醒她别忘了梦中遭遇过的一切,切莫沉湎于温柔乡。

看着段容时关切的眼神,她不由歉疚,“我……我有些怕。”

段容时却像是松了一口气,将她囫囵个儿团在怀里,摸了摸她的头发,“不怕,不怕,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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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即便没能做到最后一步,有了肌肤之亲的人,究竟有所不同。

飞絮同流云前来伺候时,见着二人都起身了。段容时一向不让人近身,自己去屏风后换了衣裳,苏浈见他领子没拉正,也没说话,径自走过去替他拉上了。

分明也没什么逾矩的举动,但就能让旁人知道,这二人情谊甚笃。

昨日还冷着脸,今日又和好了,瞧这大名鼎鼎的统御司段侯爷,一阵儿高兴一阵儿不高兴的,倒是有几分活人气。

飞絮流云悄悄换了个眼神,都是促狭的笑意,对段容时少了几分惧意。

“娘子要回门,该戴哪只钗好?”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肉桂色直领对襟,下配烟色长裙,面上并未有繁复秀丽的花样,只在对襟缘边彩绣荷萍鱼石鹭鸶花边,精美又抢眼。

流云为她梳的是绀绾双蟠髻,用精巧的金卡子固定好,只差一枚主簪。

妆奁盒中各式各样的金银宝石簪子,既有新打来的,也有旧时云氏留下的遗物,还有刘夫人的添妆。

在这其中,唯有一支木簪子,色沉如墨,打眼望过去并不起眼,却暗晕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