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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浈心里怀着事,面上就带了些,段容时一路握着她的手,瞧了她好几眼,笑了。

“怎么愁眉苦脸的,说说?”他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

苏浈打开他的手。这人不知怎么回事,大婚之后像是变了个性子,促狭得很。

既不像那个在顾府张扬至极的权臣,也不像那个在月下十分局促的少年郎。

“我只是,方才见着那么多血……”

苏浈没再说下去,翠璃浑身鞭痕倒在地上的样子,让她想起梦中自己也被人百般折磨,无人肯伸出援手的绝望。

段容时也沉默下来,他身在统御司,几乎是日日见血,不过有一点不同,他是执鞭之人。

半晌,他又振作起来,令车夫转道去樊楼。

他们还没吃饭呢。

樊楼日日都是宾客迎门,店门口的小二瞧着他们的衣裳,便知是贵客,将人请到楼上雅座,又上了几个果菜碟子,殷勤地问他们要用什么。

段容时便随口说了几样,又让苏浈来说。

苏浈道:“我没什么忌口的,往常来樊楼也是点这些,这么多只我们两人吃,已是尽够了。”

小二下去了,下头的声音逐渐传上来,苏浈一开始还听不明白他们在说谁,但渐渐地发现,原来他们议论的是自己同段容时。

“江南饥荒尚未有个章程,就如此豪奢,真不愧是……”

“小声些,不知道人家是做什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