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两手端着托盘, 刚跨进洞门,就见飞絮在一颗矮松后头猫着腰,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

“怎么在这儿窝着呐, 外头的事都办好了吗……”

“嘘……!”飞絮连忙拉过她, 往自己身后掖了掖, 又伸着个脖子偷偷往前看。

流云皱眉护住手上药碗, “你做什么呢,别把我药给撒了, 这才熬好的。”

飞絮见前头玄衣人仍站在门外,一心低头冲着大门嘟嘟囔囔, 并没发觉这头的动静, 便松了一口气。

她指了指那玄色身影,“瞧, 主君回来了。”

流云抬眉道:“你不去迎主君, 躲在这儿做什么?这几日娘子病着,家里到处都乱糟糟的,主屋也不知还能不能住人, 该收拾收拾的。”

“收拾什么收拾,你是不知道, 除夕那天主君生病,娘子大老远跑去统御司照顾了一宿,忙里忙怀累着了, 他倒是病好全了,可累得咱们娘子又病倒了。”

流云道:“那我也得进去叫醒娘子,让娘子起来喝药啊。”

“不急,你过半刻再进去,把药放温了也刚好能入口。”飞絮说得头头是道, “主君让咱们娘子遭这么大罪,让他多着急两天不好么?”

“着急?”流云不解,“你要让主君着急什么?”

飞絮别开树枝朝那头看去,她怕被段容时发现,刻意躲得远了些,因此只能看见段容时对着门说了半天话,态度恳切,却听不见他究竟说的是什么话。

“你瞧主君那模样,肯定是回来说软话的。”她又缩回来蹲着,神色不忿,“娘子病了好些日子都不回来,以为说两句花言巧语就能行么?哼,让他再多着急着急,也好知道不该随意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