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我评价满意后还会特意问许从周一遍:“好看嘛?”
许从周说不收他钱拍照钱,把拍立得相纸给了他:“好看,你拿着自己臭美吧。”
护城河里亮着提示灯的运船缓缓驶在河面上,石子、黄沙、集装箱,夜晚是禁止鸣笛的时间,所有的船远看像是一片落在小水塘里的落叶。
夜风将山上的树吹的徐徐作响,平时没多少人来这西郊的山上赏风景,因为现在扭头看向山上,在昏暗的夜色中有那么一个建筑的样子被建筑外的灯光在黑暗中勾勒出一个剪影。
那是西郊的疗养院。
本地人都知道那里说好听叫作疗养院,说难听叫作精神病院。
总有人说站在西郊的山脚下都能感觉到有风把山上的哀嚎怪叫带到耳朵里。
许从周是没听见过,如果不知道那是疗养院,倒也挺像一座普通的老旧大楼。
在洵川本地有这么一句话,小孩子不乖就扔去西郊的山上,让楼房里的疯子把他们抓走。这招在段弋他们小时候屡试不爽,次次都能成功。
段弋捏着那张照片的一角,拍立得有种独特的氛围感,照的的确很好看。他把照片放到卫衣前面揣手的口袋里,瞧她连山上的疗养院都拍了,问:“你有遗憾过不能用这么好的技术给自己拍照嘛?”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比我更具有拍摄意义的人和风景。”她放下拿着相机的手:“但如果可以我想我最后的遗照是自己拍的自己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