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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国岩胜的伤已渐渐好起来,他逐渐开始在自己的房间处理政务。若有家臣需要觐见,也可来他的床榻前说话。

受了如斯重伤,还能这么快地恢复过来,这是令族人们没有想到的。因为岩胜没有子嗣,他的重伤一度令麾下有异心的人感到时机已至。可这一切恶意,都随着岩胜的逐渐康复而破灭了。

“殿下,这些是近来在若州百姓手中流传的话本。”家臣平冈小心翼翼地递上一叠纸,语气沉重,“虽不知是从何处流传而出,但若州城下处处都有人在传阅,影响不小。若是安艺那边得知了,恐怕会事情不妙。”

雪停风静的白天,冬日的云乌压压地沉在窗外。熏有葵草香的铜暖炉上,悬置着待换的衣物。只着白色单衣的继国岩胜靠在枕边,垂眸凝视着手上的纸页。

衣领的缝隙间犹可窥见厚厚的绷带,但沉静的面孔上已不见前时的病色。纸页窸窣轻响,他的眼中覆上一阵寒意:“竟然…说於优与家臣有私?这真是无稽之谈。”

“属下也是这样觉得的。”平冈额上覆着微微的冷汗,小声说,“恐怕,这是主张对安艺武招一派之人的手笔。若是殿下与北之殿夫人交恶,便有机会将安艺收入囊中……”

岩胜厌烦地将手中的纸页摔落,冷冷斥道:“去将散播这些谣言之人找出来。无论是谁做的,哪怕是侍奉我父亲的亲信,也全部处死。孩子和妻子,一个都别留下。男丁就勒令自裁,女眷就全部赶到丹后去。”

平冈微吸一口气,连忙应声领命:“是。”

这样的惩处实在是严苛残酷。在这种乱世之中,若身为父亲的一家之主和嫡子都被处死了,剩下的族人也就是树倒猢狲散了。

不过,这样一来,自然也就无人敢再传北之殿夫人的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