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你们想要掀出的不止这一桩案子吧?”
魏豹心中清楚:施超是侯爷不假,但旁人可犯不上为他雪冤这般大费周章。这个人若说施超的外甥徒元灿还算是合情合理,可苏长史却隶属于三王爷不睦的信郡王。
“魏将军担忧太多了,即便我们有其他计划,也没必要告诉你。”苏长史转身向外走去,“今晚,你好好想想再来说。过了今夜,许多事情怕就轮不到魏将军了。”
魏豹想要追问更多,但苏长史已经离开了。
魏豹越想越烦躁,努力地挣扎了几下,锁着手脚的铁链咚咚作响:“你家郡王到底想做什么?”
“魏将军,我只是王爷身边的小护卫,没有护卫会日日追问主子要做什么。”叶逍道,“说来我们都守了将军两日了,希望你我都能早日解脱。”
第137章 狡辩之言
夜深了, 徒元灿躺在床上却是难以入眠。
他被绑架的这几日,事情似乎在朝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而他却不知道纰漏出在哪里。那个人明明扮作了徒元义的模样将他带走, 又让他指证徒元义是幕后黑手, 可为什么徒元义却有不在场证据。
到底是那人要坑他,令他平白担上诬陷兄弟之名, 还是这个用来嫁祸徒元义的计划中间出了纰漏?毕竟,那日徒元义本该在府中闭门思过, 仅有府中下人为证,并不足以让他自证清白。
徒元义那件事暂且不说, 在这个档口上, 魏豹为什么私自决定刺杀忠顺亲王?魏豹是庆安侯的旧部, 与徒元灿联系不深。可施超让魏豹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三皇子办的, 一旦魏豹招出庆安侯,对徒元灿也是大大不利。
若只是刺杀忠顺亲王的事情也就罢了,毕竟庆安侯已死, 徒元灿与魏豹少有往来,大可推诿抵赖,撇清关系。徒元灿最担心的是魏豹将以前的旧事也一并招供了,比如那场他唆使庆安侯策划的花灯节刺杀。
徒元灿原想悄无声息地将魏豹灭了口, 可他没想到京兆府将魏豹保护的那么好,以至于他埋在京兆府多年的暗棋都用上了也没能如愿。虽说收买的小吏都已经死了, 但徒元灿心中明白, 只要魏豹活着, 这件事就不算结束。
辗转难眠, 却又无计可施。天未大亮, 徒元灿便迫不及待地起身写了一封信交给亲信送出去。
徒元灿的亲信早年是施超的斥候, 为人颇为机灵。出府后,他先是去了闹市,中途还换了衣服,如此七弯八拐,最后却是回到了与三王府不远的忠顺王府后门。这般大费周折,徒元灿就是担心被人发现他与忠顺王府的往来。
眼下的忠顺亲王也正在不安之中,徒元启在他府上遇刺,出现了两个重要隐患:其一徒元启在这个颇为敏感的阶段来他府上,极易暴露他们之间的秘密;其二,魏豹来行刺极可能是察觉了他暗地里的多重身份。
魏豹是庆安侯的人,自然也是三皇子一系。他即便知道什么,为保三皇子,一时半会也不会招供。忠顺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魏豹知道的事情,三皇子是否也知道了?只将魏豹灭口不难,可要杀死徒元灿灭口,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经历了盐案和通天坊的连续打击,隐的势力已大不如前。随着亲信的相继折损,忠顺手上势力萎缩的厉害,这让他对暗卫的掌控都有所减弱。如今对三皇子出手,忠顺没有把握能够像杀大皇子那样干脆利落。
然若徒元灿知晓了他的秘密,为何不拿着他的秘密来要挟。若要对付他,为何不当众揭穿,而是选择安排这场刺杀,还是一场成功率极低的刺杀?要知道徒元灿并不知道隐掌握了花灯节刺杀真相。
忠顺正百思不得其解,属下就送来了徒元灿的信,忠顺又仿佛全都明白了。
徒元灿送来的这封信是约忠顺私下见面,忠顺猜测徒元灿想拉拢他。昨日的那场刺杀,也许一开始就是冲着徒元启而来,徒元灿想要以此逼忠顺弃徒元启选择他来合作。
明白了徒元灿的盘算,忠顺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容:这位三皇子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野心勃勃、眼高手低,也亏得徒元灿这份野心。否则他直接将真相禀告给陛下,自己的麻烦就大了。
只要徒元灿有所企图,那就表示有些事情是可以谈的。忠顺完全可以诱之以利,以此稳住徒元灿。想明白了这一点,他迅速写了回函给徒元灿,答应见面。
收到忠顺亲王的回函,哪怕这封回函上忠顺要求改在他指定的时间地点会面,徒元灿也没有异议。徒元灿见与忠顺亲王约定的时间相差不多,立即换了一身衣服,带着两个随从出了门。
忠顺给的地址是城西一座名百环的戏楼,忠顺亲王酷爱圈养小戏子在京中不算秘密。爱戏之人出入戏楼也不引人注意,对于忠顺的这般安排,徒元灿并未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