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分。”

男人短促地笑了一声,讥讽意味十足。宿婉权当没听见,跪坐在温泉旁给他倒酒。

沈厌侧过脸,终于正眼瞧她。

她垂着头,细长的手指略显生疏地捧着九曲玲珑壶,指腹紧贴瓷器,竟显得比瓷玉还盈润。那纤细的脖颈透过黑纱,弯成一道修长的弧度。

这让他不禁回忆起那天跪在朝堂上的苏宛,修长如玉的脖颈也是这般低垂着。

恭敬,温顺。

竟无端地让人觉得……像是在勾引人。

水雾洇湿她的衣襟,透出胸口隐约的绷带——是了。沈厌记得前线报来的消息,说是她后背受伤,刀刀致命,几乎死在战场上。

不知苏将军的后背是否如手指般盈润?

若真如此,受伤了多可……

宿婉正在备酒,却见泡在温泉里的年轻帝王突然扭过头,水哗地一声溅出池子,水痕浸湿她的眉宇和衣襟。莫名其妙突然压抑起来的气氛,令她也是摸不着头脑,好在动作快挡住了酒杯。

这一壶进贡的上等琥珀酒,她保住了。

宿婉疑惑:“皇上,是臣做错了事么?”

沈厌怒极反笑。

“你这装傻充愣的本事可真是一绝。”

沈厌活了二十多年,从没有避着人说话的习惯。他正待发怒,拧过头,看到年轻的将军半湿的衣衫贴着身,表情迷惑却温顺,服帖如待宰的羔羊。

“……”

燥热陡然蒸腾,令人无所适从。

沈厌几近咬碎一口牙,钳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他生平不好女色,更不喜男风,这人是疯了不成,居然想出如此龌龊恶心的主意?

宿婉平静地说道:“臣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