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当空。
帝王沙哑的嗓音扬高了叫人进来准备沐浴传膳。谁也不敢揣测,不敢抬头,急匆匆地收拾了满地旖旎凌乱。
宿婉浑身酸痛地任由他抱着自己进了隔壁房间,她的身上裹着黑色大氅,浑身遮得严严实实,跪在地上的宫婢俱是垂下头一动不敢动。
谁能想到,大氅里什么也没穿。
沈厌不动声色地感受着柔滑的触感,眼神不禁又沉了下来。
宿婉以为他又要胡闹一通,没想到沈厌什么也没做,教人伺候她沐浴,自己则是出了房门。
待到回到书房时,书房暖融融的,小桌上放满了摆盘精致的菜和小粥。
宿婉头发半湿地杵在桌前,双腿发酸却忍住没坐下。
这可比骑了一天一夜的马儿打仗累多了。
沈厌换了一身月白色常服,正襟危坐地瞧着她,清冷漠然的样子仿佛方才一切只是一场梦境。
可是偏偏他下颚上还有一枚未褪的牙印,暴露了矜贵外皮下的罪恶行径。
宿婉眉毛抽了抽。
这不就是活的衣冠禽兽啊……
“怎么着,还不坐下。”宿婉正要应声坐下,谁成想她以为的坐和沈厌表达的有些许不同。
他拉着她坐在自己的怀中,沉沉的龙涎香浸润着湿意,怀抱温暖又结实。
宫婢都退出了书房,沈厌屈尊纡贵地帮她舀了半碗热汤。
“先喝汤热热身子。”
宿婉沉默地捧住碗,却看他拿起一条丝绸巾子拢住她黑色的长发,细细地擦拭。
她干脆没心没肺地喝了汤,将摆在他面前所有御膳房才有的金贵吃食尝了个遍,这才满足地打了个小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