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云基心思深沉,若栾敬玦不是嫡皇子,加上段姿香当初的煽动,想必现在龙椅上的人就是栾云基了。段姿香知道,栾云基的野心。所以,当她得知此事的时候,大概也能猜到他的用心。

就算是垂帘听政,段姿香也不想自己出面。她去找栾敬玦,希望他能找个借口严惩栾云基。可栾敬玦性子懦弱,闻言道:“儿臣明白母后的心思,但二哥也没犯下什么滔天大错。他只是关怀天母皇太后,若是因此就处置他,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不近人情?等他夺了你的皇位,就一切都晚了!”段姿香吼道。她后悔,当初就不该那么严厉的教导栾敬玦,什么事都自己说了算。不然他现在也不至于是这般懦弱的模样。

不过凡事有弊就有利。虽说栾敬玦性子懦弱,可若不是这样,自己也不能掌控朝局了。想着,段姿香的气也消了一半。

出了御书房,宫女才道:“娘娘,二王爷如此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您想啊,二王爷跟天母太后毕竟名义上也是母子。他们一直这样亲近,旁人未免会说闲话。这样天母太后的名声臭了,到时也可定二王爷一个大不敬之罪,岂不是一箭双雕?”

段姿香一想也是。虽然现在席冰恬风流太后的名声被天云救星压下,不过迟早都会爆出来的。她只需要这样放纵二人不管,等事态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再出来煽风点火,到时还怕治不了栾云基的罪么?而且,席冰恬也会因此一落千丈,是真真的一箭双雕啊。

正聊着,段姿香就看见席冰恬坐在步撵上,正往合修宫的方向而去。不用说,一定是去看栾修尔的。对于栾修尔,段姿香倒什么好担心的。他对这个天将太后本就不喜,此事一出,想必更是恨之入骨。让席冰恬去吃吃苦头也好。

到了合修宫,戈松月直接背着席冰恬走了进去。其实席冰恬本就伤的不重,轻轻着地不是问题。可她就是害怕,怕席冰恬再有一个什么万一,那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原本,席冰恬已经做好被拒之门外的准备了。可没想到,栾修尔竟然让她进去了。

“娘娘来了。”钟俊陵满面笑容,在门口迎接。

一看见他,席冰恬就头疼。她摆摆手,示意钟俊陵让路。

戈松月将席冰恬放在了栾修尔的床边,就到门外候着了。钟俊陵也嘲笑完了,该回去了。宫女们也识趣的离开,让母子二人说说话。

见屋内没人了,席冰恬道:“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你那么倒霉。”她满脸愧疚。也是,谁能想到这么巧呢?就连电视剧怕是都不敢这么演。

栾修尔的肋骨断了,他不能动弹,只能趴在床上。就连用膳,都是要宫女一口一口的喂。说他怪席冰恬么?不怪是不可能的。但席冰恬对他的关心他也是看得见的。他向来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席冰恬伤了他,他气。可席冰恬受着伤,却照顾自己,他也是记在心里的。

宫女都出去了,席冰恬单脚跳到桌边,端起桌上的骨汤:“这烫凉了就不好喝了。”正所谓以形补形,这骨汤就是她命人送来的。

只是她现在瘸着一条腿,只能蹦回去。这一蹦,骨汤溢了出来,撒了她一手。她忍疼跳到床边:“张嘴。”

栾修尔看着那被烫得通红的手,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张开了嘴。

见栾修尔喝下自己的汤,席冰恬笑道:“你喝了哀家的汤,就是原谅哀家了啊。”这才是她的目的。

闻言,栾修尔将烫吐了出来。不是他不想原谅席冰恬,是没想到他这个母后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席冰恬赶忙拿出手帕给他擦拭嘴角:“不原谅就不原谅,你这是干什么?好好的骨汤都浪费了。”

栾修尔看着她假装生气的模样,垂下眼眸。原本,席冰恬往这送东西,他还认为她是别有用心。可如今看来,席冰恬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机。是他在宫中活得久了,也变得多疑了。

方才席冰恬蹦那两下,她的伤口又裂开了。只是现在她一心都在栾修尔身上,没有察觉。倒是栾修尔。他一直趴着,最容易看到的地方就是地面。此时他指着席冰恬脚踝渗出的血迹:“内个脚。”

“怎么了?”席冰恬低头,瞬时她就觉得自己的脚踝痛的要裂开了一般。不管不顾的喊道:“啊!!!”

闻声,戈松月飞一样的冲了进来。她看见席冰恬的伤口裂开,不由分说冲向栾修尔。

席冰恬一见不好,赶忙护住他:“不是他!”可戈松月出去的手掌已经收不回来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减弱力量,一掌拍到了席冰恬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