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带只手回去解解馋。”湛华的声音在黑夜里给外阴森恐怖。
季怀听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要将手缩回来,却听湛华道:“你一用力手腕就断了,放心,不疼。”
季怀顿时不敢乱动了,嘴上却不肯服输,“你不如直接将我杀了省事。”
湛华轻笑了一声,把散落在季怀身上的那些线松松绑在他手腕上,还给他贴心地系了个活结。
“季怀。”他勾了勾季怀手腕上缠绕着的银白色细线,“别随便解下来。”
季怀皱眉盯着他。
“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守在你身边。”湛华道:“若是权宁再来,你自己想办法杀了他。”
“我不会杀人。”季怀身上没有了那些丝线的缠绕束缚,大着胆子坐了起来,低头去拽手腕上的线。
湛华抓住他的手,“别乱动。”
季怀抬头看他,湛华同他对视了一瞬,接着便移开了目光。
明明什么也没发生,季怀好像被他传染了似的,也有些不自在地垂下了眸子,看着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却不想将手抽回来。
湛华的手一直都很冷,他将那只手握在掌心,轻轻地捏了一下。
那只冰冷的手僵硬了一瞬。
“你还能活多久?”季怀突然开口问。
湛华突然沉默了下来,却也没有将手抽回去,良久才道:“九个月。”
这回沉默的人换成了季怀。
从那个猝不及防的吻开始,湛华算计着他的真心,他算计着湛华的假意,甚至知道这可能是湛华故意说给他听的,乍然一听湛华时日无多,季怀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感觉到了难过。
那难过是如此真切,掺杂在似假非真的真心里,如同他手腕上的银丝,昭示着勾缠不清的暧昧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