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树悻悻然道:“要不,我改一个地方,换你改这里。”
“没有这种说法。”成归果断地说。
谢远树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带着几分执拗和决绝:“那不用劝我了,我也改不了,我就是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谁也改不了。”
这一次的对话,仍然没能够持续太久,但又艰难地取得了一定的“进步”。至少,谢远树答应好好吃饭了,答应克制一下难过的频率,答应成归出公差。
成归想方设法研究怎么让自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出差和出差的路上,越走越远,听说公司要去一个偏远山镇做基建,少则半年,多则一两年都不定能搞定,立刻做申请。其他人只当他踏实肯干积极回报谢家,有心锻炼他,也就让他去了。
那是一个很贫穷落后的地区,不光有人祸,还有接连不断的天灾,雨下得稍微大一点,就不仅仅是漏雨的问题了,那是随时山体滑坡泥石流的生死存亡,更别提断断续续的手机信号了,基本上只有电话靠得住。
成归觉得这地方很好,至少给了他正当的理由不和谢远树煲电话粥。
以往他出差,谢远树不闹了,却总是给他打手机,还总有理由,比如作业的题目不会做。
成归也不能说自己不会做,自己不会做,就会变成谢远树给自己讲解题目。
反正谢远树就是有借口。
成归试过不接电话不回电话,谢远树就熬夜给他发长长的信息,字字泣血。偶尔成归会有种自己是禽兽的错觉。但他又想,如果自己对这段错误的感情有所回应,那才是真的禽兽。
现在好了,手机没信号,谢远树还真不好意思天天给办公室打电话来占线。
当然,成归接到过谢远树的信,厚厚的一叠。因为这地方偏远,每个月邮差来一次,每一次都积累了厚厚一叠。
成归休息的时候拆开看,谢远树什么都写,每次在结尾都写:你也给我回信啦,求求你。
成归没有回信。
他觉得这场拉锯战,坚持到最后的才是胜者,而他不能输。他并非在意输赢的人,只是有些事情,只能这么办。等到谢远树认输的时候,就是这件荒谬的事情结束的时候。
成归没有等到那个时候,天就下起了十年一遇的连绵暴雨。暴雨冲垮了山路,小溪变成了浊江,他们所在的山镇随时可能会被洪水吞没,只能连夜转移到了另一处地势较高的小镇。
几天来的事情给予成归的冲击不所谓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