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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则从没想过这种词会落在自己身上。

他在老家听过很多评价,大多都是结实、能干、孝顺。从农村出来的孩子普遍带着未涉世的淳朴,哪怕走出大山后,他被不少人称赞过,可和“野性”也是不搭边的。

谢近则举手投足间很随意,说这种话的语气是平淡的,季则盯着他的眼睛,后背忽然麻酥酥的,一阵一阵,像虫子在咬。

季则没接触过这样的人,也没人用这种词汇形容他,这一切对他来说很新奇。

后来几天季则经常会想到那天晚上,谢近羽说话的神态和语气,还有慢悠悠虚划过他疤痕的手………

每次思绪飘离,再回来。

“季哥,季哥?”

落着笔头的指腹猛地松开,弹簧轻弹,清脆地“哒”了一声。季则不着痕迹的放下中性笔,微微侧目,“嗯。”

“哥你……”杨家灏皱眉,看了看讲台放映幻灯片的老师,低声道:“我刚刚说的你听到了么?”

“……”

季则沉默地摁了摁笔头。

“我靠,别搞我啊,我说那么一大堆你全都没听?”杨家灏看他的样,知道他是真没听,“季哥,你最近这两天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怎么魂不守舍的,房子那个事还没着落?”

“已经找到了。”季则又把笔放下去,不经意问:“你刚刚说什么?”

杨家灏叹气,“还不是程良辉,他昨天敲宿舍门找你,看到你床铺空了还他妈要哭。操了,他把你坑了还有脸找你?要哭不哭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呢。”

“没打扰你们吧?”季则听闻没什么太大反应,“不用理他,麻烦你们了。”

“嗐,这有什么麻烦的,倒是你……”杨家灏看了看周围,把声音降得更低,“季哥,我这人说话直,有件事一直搞不明白,你因为这破事被迫退寝,心里真就一点都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