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眠再定睛一看,他身边有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头发编成长编搭在肩上。其实也有几位前清老人物不肯剪辫,但这样一位娃娃脸的年轻人却蓄着头发,让人忍不住多看。只是他既没有将前头头发剃掉,也没有编的油光水滑,更像是个宋明时期走出来的古人,懒得束发,只把长发随便松散编住就是了。
转过脸来,正是李沛。
不知道李颠有没有见过他。宋良阁待李颠仍是不信,他来了天津,甚至不愿见李颠一面。
不过夏恒并没有注意到江水眠,他一边打着招呼,一边穿过小路,就要从阳台下路过。
在这年头,谁也不知道自己地位走高走低,曾经江水眠因为杀他不能,这会儿,她却可以轻轻一歪手,人看着远处戏台,手里的酒几乎是长了眼似的,落在了下头路过的夏恒头顶。
下头陡然传来了一阵惊呼,江水眠也惊叫了一下,连忙要把杯子正过来,却没想到一手滑,杯子竟朝下落去。江水眠慌手忙脚的伸出胳膊去要搂住杯子,却眼睁睁看着它朝下掉去。
下一声惊呼则伴随着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夏恒身边的那个结辫男子忽然从腰间拔出比巴掌长不了多少的短刀!那高脚杯被刀背击中,杯座与杯体断成两截,也被打的朝旁边飞出去,撞在了廊柱上,碎成一地玻璃渣。
但在此之前,夏恒被无可避免的浇了一头红酒。
江水眠连忙探过身子,一脸后悔和抱歉:“对不起……我、我看戏看痴迷了,所以手就一歪!啊,你没事吧!”
夏恒听见这个声音,身子一震,猛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