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远的体温离开后,白云间又能思考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鬼?”
心思被戳穿,黄河远觉得没面子,哼了一声,“放屁,我只是随便抱一下你。”
白云间打开门,低声问:“如果我是鬼,你怎么办?”
“这世上没有鬼。”黄河远走进房间,“不过你现在和鬼也差不多了。赶紧换身衣服去睡觉!”
白云间的家陈设简单到诡异的地步。进门便是客厅,两个单人沙发一左一右地摆在电视前,沙发中间横着一个玻璃茶几,上面放着一个果盘,里面的橘子干巴巴的。
电视,沙发和茶几,这便是客厅的全部了。
家徒四壁,真穷。对比背着香奈儿,开着宝马的凌云朵,白云间这个穷法让黄河远百感交集。
白云间指了指客厅旁边的厕所,“你要洗澡吗?”
黄河远冻得不行,非常想冲一个热水澡,但还是道:“你先洗吧,你洗完就睡觉。”
“我们可以一起洗。”白云间淡淡道。
黄河远一秒跳上恐同山,“不,两男人怎么洗!我警告你啊白云间,你别打我注意,我直男。”
白云间无语片刻,“我家有两个厕所。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同时洗。”
“什么……”黄河远尴尬地挠了挠脸,“行,那你别偷看我洗澡啊。”
黄河远到底把他想得多猥琐,才觉得他会偷看他洗澡。
“我没那么无聊。”白云间找出干净衣服递给黄河远,“你忘了你之前在澡堂摔倒,是谁把你抬出来的吗?没什么好看的。”
“别提我在澡堂摔倒的事儿!都是你和顾海宇的错!”黄河远抢过衣服,用力砸上了门。过了几秒,里面传出黄河远的闷吼,“怎么会没什么好看的!我浑身上下好看的地方多了去了!”
白云间:“……”这话让他想起了“黄大吊”这个外号的由来,晃了晃头,把脑海里浮现的糟糕画面晃出去,进到白绣卧室边的厕所。
白云间家虽然有两个厕所,但只有一个电热水器,要是两个人都用热水,很快就用光了。黄河远肯定怕冷,他自己无所谓,拧开冷水冲了冲,套上睡衣,发现自己精神好了一些。
精神好,不是指他不想睡觉了,恰恰相反,穿睡衣时,柔软的布料擦过脸,白云间感觉到了久违的困意。
黄河远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这些天脑子里持续翻腾的画面,尖锐呼啸的杂音,让他不得安宁的自问仿佛海啸般褪去。虽然他现在思维逻辑依然不灵光,但精神却趋于稳定了。
稳定到有心情去厨房泡了两杯红糖姜茶,坐在沙发上,一边捧着杯子慢慢喝,一边听外面的雨声。
黄河远平生第一次用舒肤佳洗了个澡,护发素也没抹,踩着拖鞋吧唧吧唧地出来,刚想跟白云间抱怨,往客厅一扫,闭上了嘴。
白云间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捧着没喝完的茶水,杯口倾斜,还差一点里面的茶就会漏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