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葬礼上来的人多是小辈。叶老太爷这风流一生,膝下儿女自己都认不全,更别说孙子辈。子女中不乏能力拔萃者,一个个手握璀璨的学位证书互相企图砸死对方,最后演变成战争。好在上一代硝烟弥漫过后有的发配边疆,有的大权旁落,还有的疯疯癫癫...总而言之如今叶家掌权的便是这位叶先生。
“时先生?”叶行致转过身见他微微一笑,风度极佳。
时燕神色更为平静,“叶先生。”
叶行致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他虽然已经不算年轻,可到底当初是出了名的清贵公子,这些年了还风姿不减,抬首那双凤眸望向自己说:“真是烦劳你特意跑一趟。”
时燕脱下手套上前俯下身取过灵案前一朵绢花,微抬颔客客气气道:“叶先生客气了。”
“对了,”叶行致注视着他笑了笑出声:“我听人说最近时先生去了医院?不要紧?”
“无妨,”时燕顿了顿,视线转向灵位慢慢张开唇,“多谢叶先生关心。”
“那就好。”叶行致点点头便不在多说什么。“先生,”这时候秘书匆匆过来与他交耳也不知说了什么,他微蹙眉尖视线落在外头:“让他滚出去。”
“是。”秘书又匆匆离开。
“不好意思时先生,让你看热闹了。”叶行致转头神色如常,如是道。
时燕闻言整顿衣衫与他擦肩而过,点了檀香插上,也没看他,“没关系,无关紧要。”也不过又是一场笑话。
时燕向来是觉得基因这种东西不靠谱。自己若随了江辞那二分之一大概率是疯子,若是随了另一半……大概也是个疯子,此刻看来自己身上并没有凸显出这种奇怪的东西。可是等小东西长到四个月时,不知为何,他突然平添几分忧虑。
白日里他做了个梦。梦中小男孩睡醒穿过长长的走廊,推开门,“小九,你醒了?”男人从办公桌抬头,微微一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