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此处戛然而止,他正好醒过来。木摇椅吱嘎吱嘎,睁开眼见天澄无云,日光慢慢穿过葡萄叶青紫色脉络,风有些暖和。
他定定看了半刻,反掌掩目发了会儿呆。春末夏初的葡萄界于酸涩与微熟,果香四溢。
突然想吃葡萄。
很想。
于是他伸手够了一颗枝头,只不过肚子里只东西大概是不想忽然隔着肚子狠狠踹了脚,手一抖,葡萄在指尖上翻滚摔在地上摔得烂透。
“……”真是霸道。
不论如何小东西出生之前很健康,精力旺盛到有一天雄赳赳气昂昂隔空拍巴掌出个印,也因为那一巴掌拍碎了时燕所有计划。他审时度势,向来是决断也知道该放弃什么。
他到了海东另一个名头开的卡里还剩下一百万,用来生活足够。老房子装修粉刷好搬进去,他便每日坐在院子里数着葡萄,有时候会抽筋有时候疲惫昏昏欲睡。
这日初蝉开始吵闹。
早上他醒过来喝了半杯水倏然察觉异常,盯着脚尖思忖一刻,淡定爬起来打电话。
这段过程还是要吃些苦头的,痛楚像是把人开水蒸熟透针扎过几遍再把骨头一寸一寸磨成粉,漫长的看不到头。
时燕从来没料到有一天自己会任由锋利刀子的割开身体,取出一颗饱熟的小葡萄,只是都已经架在手术台上何侃尊严?他既然沦落到这个境地就偏过头闷不做声跟自己较劲,时间拖的久,口腔内壁咬烂出血,咸汗刺激眼睛疼得睁不开,甚至还产生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