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认了,还故作惆怅道:“首付八千,下个月开始还贷款,没钱给你买桃子吃了。”
“吃屁。”路棠坐正了,揉揉酸鼻头窝在副驾里嫌弃道,“等着我养你吧就。”
蓝色小车驶下高架,拐进人民医院的停车场里。
车位难找,倒计时却仍在继续,何承南说:还有五分钟,电梯难等,你可以再求求我。
纪念把车停在直梯入口附近,路棠和乐知攸先行一步,挤电梯,住院部十二楼,普外,普通病房,房间进门第一个床位,就是正在挂吊针的何承南。
乐知攸大张着嘴巴急喘,他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这样多的汗了,身上发冷,嗓子里却冒火,严重的耳鸣让他听不见何承南又在放什么狗屁,只能看见他靠在床头上,额头下巴全都缠着纱布,青紫交加的淤伤也遮掩不住这张脸上的洋洋得意。
路棠没有耳鸣,他听得一清二楚,何承南说:“就差20秒。真是比用信息素控制你更令我解恨。”
“你的信息素跟这医院真相配,跟太平间更相配。”
路棠气急反而懒得骂,大步上前恶狠狠地瞪着何承南:“你永远待在这里别出去了!”
旁边还有两床病人,一个个眼睛瞪得像铜铃,不愿错过这场交锋的一点一滴,却可惜热闹只看了个开场,乐知攸喘顺了气儿,走过来,把厚厚的遮挡隔帘一拉,将好奇视线全部阻隔。
他也拍拍路棠:“你出去等我吧,我和他说。”
路棠不放心:“没事吗?”
乐知攸保证:“没事。”
路棠守到病房门口去了,不仅可以透过门上的玻璃小窗实时掌握房内动态,还可以在突发万一时立刻呼叫护士站寻求帮助。
路棠看着乐知攸的身影站在病床边,垂着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他想,何承南到底是耍了什么心机,竟能把乐知攸吓怕到这种地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