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今晚会想喝一杯。我可以陪你喝一杯。”
客厅一侧寂静无声。
简衡没有强求,他在厨房转了一圈,冰箱柜子都看过了,还是没找到想吃的,就两手空空地回到客厅。他坐回纪明仪的身旁,慢慢地躺倒,枕在他的腿上。
片刻后,温暖稳定的手落在简衡的前额。
他们什么也不说。
按常情来说,遇到这种标准的“祸不单行”,身为独生子的简衡于情于理,都会忙得不可开交。
但简衡很快找到了从中脱离的窍门——不管就行。
不仅不管,也不去探望简庆宇,在虞怡面前根本提都不提,虽然简庆宇和虞怡都在同一间医院就医,住院大楼直线距离不超过五十米,简衡从不多绕一步,任两个姑姑从不同的时区每天来电话,一律当成了耳边风。
关于简庆宇病情的进展他全是从简庆容那里得知的:急性心梗,做冠脉造影溶栓失败,虽然目前病情可控,院方建议尽快手术,但在简庆宇本人的坚持下,安排了目前人还在美国的本省心外第一把交椅、也是心外的大主任主刀,可谓万事俱备,只等罗主任这股“东风”回国了。
简庆容对简衡完全不去探望简庆宇无疑非常恼火,只是作为知道父子关系的亲人,她的不满表达得颇为克制:“每天来看你爸爸的人太多了。这样他休息得不好。你要是在,他们也知道克制一点。”
“姑姑,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到底有几个小妈,这下是不是终于能数清楚了?”
这近于无赖的回答让简庆容立刻挂了电话,不到半小时,她又找到简衡,哀求道:“小衡,姑姑求你了,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什么都等你爸爸做完手术再说。你无论如何在你爸爸动手术前去一趟。”
“他不是下个礼拜一就做手术了吗?没几天了。手术前后见有什么差别?”简衡反问,“你说他到底是怕死还是不怕死?这种手术为什么非要等人从美国回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