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劝他的。他就是不听。你去看看他,也劝一劝……”
“你要是想让他早点手术,我就不能去。我一说,他更不听了。”
“……不会的。”
“他要是觉得可以等,看来还是不怕死。”简衡始终不松口。
“小衡……这个时候不要和你爸爸犟了。家里碰到这么大的事情,一家人更是要齐心协力,把这个难关渡过去。”
“姑姑,我妈住院到现在,他看我妈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只有他生病,是家里的难关?”
简庆容也提高了声调:“都是,哪个不是!谁说不是了?姑姑也没法绑着你去看你爸爸,但姑姑真的后悔……”
“你后悔什么?”简衡冷冷打断她,“你们只应该后悔一件事。当初如果是他自己去坐牢……”
听到电话那头猛地静下来,简衡没有再往下说,话锋迅速一转:“他从来都是这样。他一定要等罗主任回来,没别的原因,就是怕死。但怕死怕到这个份上,早干什么去了?谁的命不是一条?”
简庆容再没给他打过电话。
天气转凉以后,虞怡的精神状态也跟着变差了些,每次化疗后,都要发几天低烧。简衡看不下去卢江陵衣不解带的样子,让他回去休息一个周末,自己带着护工给虞怡陪夜。
他在医院从来睡不着,以前是蒙在被子里玩手机生熬一晚上,这次稍微有点不同,隔三岔五可以和纪明仪聊几句,商量守夜回家要吃点什么,因为聊天的频率不高,聊着聊着倒聊出了睡意来。
迷迷糊糊打盹之际,握在手心的手机忽然振动了起来。简衡看到是一串数字,下意识地按掉,结果电话很快又响了,还是同一个本市固定电话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