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春低头忍泪,知此为祁征计策,若自以为是扰乱,反倒有碍成事。
却见荣焉心思已不在玉盘之上,捧了祁征前时褪下的冕旒细看。
“我的好徒儿,你听见了么?”荣焉将手间冠冕系在项上,却如何也扶不正。
“听见什么?”
话音方落,石门之外喊杀交刃之音闯入耳廓。
“当然是前来——恭迎圣驾。”
兵士鱼贯而入,那荣焉扶冕的手却顿住。
他曾想过他的族人将家乡的美酒带来同天、阿窟的将士将他擎起欢呼高喊,不至于为卑贱的血统而被人践踏。
而现在他接迎的却是万殷的禁军。
火把通明如昼,将冰室溶得嘀嗒湿冷。
玉盘上之人正被谢凌春扶起,明明已被施了玉骨针,他怎么能——
他或许一开始就应当注意到这个所谓的皇帝语气间的不同寻常、谢凌春眼中的异样。
却被自以为的万无一失蒙蔽心智。
“叛贼,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荣焉轻笑一声,自怀间掏出那方溯光宝鉴,正欲归返镜中前世。
却被谢凌春长剑挑开,剑气划开荣焉的半面面具,其下竟是一张龙钟苍老、皱纹虬曲的脸!
竟然——是老汉司空险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