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飞不出声。
“说话!”连旗不耐烦。
“抵了赌债!”丛飞说,“我抵了高利贷……其实那栋房子值更多钱,只是我实在还不上赌债了,只能拿房子去抵……”
“抵给谁了?”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丛飞脸上沾着浑浊的鼻涕和眼泪,大声道。
丛安新的亲生儿子,为了还赌债,亲自找到王德远,拿了不知真假的所谓“证据”把他父亲给卖了,就是这些玩意儿导致丛安新入狱,最后死在了看守所,呵,多么荒唐。
丛暮捏了捏眉头,他头痛欲裂,觉得这一切都无比可笑。
“你善后。”他拍了拍连旗的肩,转身坐进了停在深夜里的轿车。
过了十分钟,连旗缩着肩膀坐进驾驶座。他哼着歌,身上有很淡的血腥味。
丛暮放下车窗,吹了一会儿风,问:“他怎么样了?”
“放了点血,扔回后门了,过一会儿自己爬起来包扎一下就没事儿。”
连旗瞧着没太尽兴:“你怎么心这么软啊?对这种吃里扒外的叛徒就应该下狠手。”
丛暮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想法,他在来之前对自己说,如果真的是丛飞主动将丛安新出卖给了王德远,那他会让丛飞付出代价。可是丛飞肉眼可见的颓丧,消极,烂泥扶不上墙,他根本用不着打击他,他已经在泥里了。
他毕竟是叔叔唯一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