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观战的那思雅看到金萨族危险,急忙增派援军攻击,但忽然间半山腰里又闪出两百弓箭手,一阵乱箭就把援军的势头挡住。那箭由上而下射出最是犀利,援军阵亡了几十人,却一步也靠近金萨族不得。
一个时辰不到,残余的金萨族战士竟被杀得干干净净,就连辛巴罗都死在了乱军之中,只有四个人拼死逃下了山。这一仗,金萨族两千战士全军覆没,而山顶守军却只损失了百来个人,实是自流求叛乱以来的第一个重大胜利。
金萨族的毁灭,也让山脚下的叛军心生畏惧,整整一个下午,未敢再对山上进行强攻,也让山顶守军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阿劳万达最庆幸的就是自己赌赢了。他虽然贪生怕死,但看人甚准,打自见到王竞尧后,他就认定这人必成大事,跟着他保准不会吃亏,那些叛乱者最多只会逞一时之利而已。所以在那思雅派来人邀请他参与叛乱之后,他反而把那思雅的使者送到了黎师处,向黎师表达了对于王竞尧的忠心,和昔日的仇人依那思罗联起手来。
叛乱刚开始的时候,由于新勾部落作战不利,致使高月、新勾两部落大败,他自己的部落还愿意跟随他的也只剩下了区区七百多人。他本下心下忐忑不安,生怕遭到什么责罚,但阿里山大胜,却又让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要能成功平叛,哪怕新勾部落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必然也能够得到王竞尧的重赏!
“黎大人谋略深远,小人佩服!”阿劳万达一脸讨好地说道“那思雅做梦也想不到我们看似慌不择路,实际上是有目的的撤到阿里山来,他们更加做梦也想不到的是我们在这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面对他的马屁,黎师淡淡地笑了下:“王大人早就知道那思雅早晚必反,命我来此,正是为了对付可能发生的叛乱。流求发生的一切,皆脱不了王大人的掌控之中,只要我们上下一心,这次叛乱必平,那时,论功行赏起来,你阿劳万达首领,和依那思罗首领的功劳自然是第一位的!”
依那思罗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不过阿劳万达心细,小心地问道:“山上虽然守城工具充沛,但粮食淡水却不多,万一叛军长久围困,该当如何?”
黎师向山下看了看,密密麻麻的都是叛军,他微笑着说道:“既然王大人早有准备,必然不会抛弃我们,最早明天,最迟后天,援兵必到!”
这句话象颗定心丸一样让两个首领放下心来,只安安心心地检查防御工事,命人照看伤员,又把剩下的弓箭、石头等物堆积在一起,只等着敌人明天来攻。黎师为防半夜偷袭,命人在山上多点火把,把个阿里山照得如白昼一般,更派出十几队士兵,轮流巡逻,一有情况,鸣金为号,把个阿里山整治得如同铁桶一般。
此时在阿里山下叛军大仗里,十几个部落首领早争执得不可开交。在叛乱起始的时候,胜利面前各部落首领尚能团结一心,同仇敌忾,但白天金萨族巨大的伤亡,却让他们吓破了胆,对那个什么白莲教的圣主能否保佑他们取得胜利,信心上产生了严重的动摇。
叛军中流求部落以那思雅为主,大食武士由蒲大甘带领,白莲教教徒由刘谨坤最小的徒弟安越明统帅,这时就连这三个领头人间意见都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蒲大甘和安越明主张明天继续强攻,将流求战士分成几拨,不停顿地向山顶冲锋。对方人少,久战之下必然害怕,而不得不放弃阿里山逃跑。
但那思雅却坚决反对这一做法,流求部落的战士死得已经够多了,可大食人和白莲教徒却基本没有什么伤亡,这在她看来是件极不公平的事。况且那金萨族的族长辛巴罗是自己丈夫生前好友,以前对自己孤儿寡母甚为照顾,白天战死,已经让那思雅心疼到了现在,再让她的部下去送死,不但自己不愿意,就连那些部落首领只怕也会联合起来反对自己。
“那思雅总头领,现在已经不能再迟疑了。”蒲大甘直着嗓门说道:“蒲爷那正在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况且现在整个流求都在我们手中,只剩下了一个小小的阿里山,只要再努一把力,敌军必败,到了时候,你还在想什么啊!”
他咄咄逼人的话语,让那思雅大是不满,不过她要依仗蒲寿庚的地方甚多,这会也不敢公然得罪了蒲寿庚的人。那思雅强压了压怒气,说道:“山上准备的非常充分,此时强攻,只会徒然增加伤亡,我的看法是把阿里山团团围困起来,阿里山清水和粮食肯定不会太多,要不了几天,山上就会缺少缺粮,敌人自己就会乱起来。那时我们再攻打,就会减少许多伤亡,战斗会因此而轻松许多。蒲大人,那思雅的想法,你认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