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替他戴上坠子,又垂下眼睫,细细地拧着银质的扣环。
扣环的设计并不复杂,陆轻手上的动作也并不慢,但是不知道为何,晋杲阳却是觉得时间格外地漫长,颈后轻微而缓慢的金属摩挲声隐约擦过他的耳膜,有时陆轻的指尖无意识触碰,还会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滚烫的痕迹。
“晋杲阳。”陆轻不知道多少次叫他的名字了。
晋杲阳不敢再随便乱猜他的想法,依旧僵硬着背脊。
“你应该知道我十二岁的时候,我母亲死了。”
谁知道这次,陆轻的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淡。
“死在钢琴上,死因是心脏性猝死,给我写的谱子只写到一半。”
方才脑子里面有过的、那种隐秘却不敢让他深思的念头骤然汹涌,晋杲阳蓦地头皮发炸,血液奔腾倒灌,下意识猛地扭头。
但是陆轻却将他按住。
他的手指别住他的下颚,并不让他看自己。明明触碰到自己皮肤的指腹温热,晋杲阳的心脏在最初的剧烈震颤过后,却是倏地如同凌空一盆冷水,浑身都如坠冰窖。
……然后呢?
寥寥的两句话,晋杲阳不相信这样能够给陆轻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其他的,陆轻却没有再说了。
等晋杲阳终于不再试图转头的时候,他便将手松开,慢慢地、沉寂地拧着扣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