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什么多么值得说道的事情。

陆轻的母亲石雾清,那位荣光加身的传奇音乐家极其看中荣耀与名声,所以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功败垂成,她觉得陆轻的天赋既然远超过于他,那陆轻就必定得更加的一鸣惊人。

所以前天的时候,陆轻在坐上飞机时就已经知道将会看到什么,当年石雾清在世时教他音乐的景象在脑子里面不断地重重叠叠。他刚刚出生就被既定好的未来的道路,那些没日没夜的折磨、严苛的打骂,一度见到音乐就反胃恶心的干呕。

而每当他感到痛不欲生的时候,他抬头总能看到母亲对于自己更加的狠绝。她呕心沥血的为他一遍遍谱写更加合适他演奏的方法、研究更加惊艳绝伦的曲子,企图让陆轻在初次亮相的时候就登上神位。然后在这样的不舍昼夜中积劳成疾。

直到十二岁那年,钢琴声戛然而止。

陆轻放下了大提琴,漠然看着面前的一切。

“她不是为你死的。”

出发的时候,石妍雪曾经冷静地提醒他,“你要记住这一点,你们全家人都是错的。”

陆轻心里的魔障早就不像是从前那样,于是他也很冷静地跟相关的负责人处理着版权的交接和变动,最后拿到手里面的,也包括了那半段没有写完的、当年企图让陆轻一经亮相便惊艳绝伦的曲谱。

此时此刻,室内却是格外寂静。

晋杲阳突然察觉到颈后“咔哒”一声轻微的响动。

扣环已经稳稳地扣好,陆轻松开手,叫了声:“晋杲阳。”

他今天叫了晋杲阳太多次了。

这个名字就像是什么能够抚平魔障的咒语,陆轻叫了那么多次,语气便好像真的格外地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