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接过来看,突然顿住。

他改编的不是别的,正好是那首陆轻想要使用的《三弦月》。这首曲子本来就很轻,就像是抓不住的风,飘得很远,还下着湿漉漉的细雨,打着沉寂的黑伞。听起来就像是一首写给葬礼的歌。

但是晋杲阳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不但把段落中颓靡沉郁的气息全部重写,甚至还突然灌满了他特有的蓬勃生机。

“我没有去改他的基调,只是在里面加了点层次。”晋杲阳说完,又轻轻地哼了几句。

他的声音总是这样,在此时安静的角落里面听来又是悠扬,又是清晰。窗外有树叶好像随着风哗啦啦地作响,陆轻看着他,觉得他好像永远都有这种力量。

但凡是经过他手的东西,都会变得温暖而又明亮。

“因为我今天在想,我最近好像做得不是很对。”晋杲阳哼完歌,冲着陆轻笑了,“你最近本来就在梳理过去的事情梳理曲子,那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除了等待以外,也是可以散发热量的对不对?”

他的眼睛明亮,看着陆轻道:“你觉得好听吗,陆轻?”

所有的声音倏地寂静。

陆轻的瞳孔外扩,突然心脏狂跳。

他听出来了,晋杲阳这首曲子就是特地编来哄他的,从第一个音符开始他就感觉到了整个段落的变化。晋杲阳似乎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想这样做,但是直到此时才突然再次迸发。

而这样的迸发让陆轻的脑子蓦地空白,这段时间所有的思考与徘徊全部烟消云散。

倘若自己真的有什么东西需要表达出来,他哪儿还需要慎重地考虑如何呈现呢,晋杲阳就这样看着他,就已经给出了最合适的答案。

不论再是狼狈,他都只需要直白袒露就好。

“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