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舒窈，眼中带着祈求：“阿窈，阿翁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人，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舒窈截断：“什么叫看着你长大，汉秋，我就说你太好欺负了，一个奴婢而已，我父皇身边的王福也是看着我长大的，他在我面前还不是该行礼就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不像某些人，仗着情分没大没小。”说到这里眼睛往对面一扫，在说谁显而易见。

言汉秋闻言沉默一瞬，这话其实说到他心里去了，年少时对这个从下教导自己的老人一直很尊敬，但随着他渐渐长大，见识一点点增长，他认为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样子，对依旧端着高姿态的老人也是越来越不满。但为了他的利用价值，他一直表现得很尊敬，就像年少时那样。

但现在能承认吗？肯定不能啊。

于是他只能每天两头哄，两头都落不下好。

第13章 被利用的长公主（十三）

言汉秋为了让舒窈喜欢上她做了很多了解，知道这时候她是绝对不会让步的，只能将祈求的眼神放到老人身上：“阿翁……”

老人捂着一抽一抽疼的胸口，冷哼一声走到了一边。

舒窈见此露出一个高傲的笑，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张狂。

言汉秋见每日几次的针锋相对暂时落下帷幕，忙不迭吩咐随从去把公主殿下要的鸡汤弄出来，省得她又闹起来。

“阿窈，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他坐到舒窈身边，仅仅三天，他的脸上就爬满了愁苦，“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只要吃穿用度和我心意，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但现在，”舒窈表现得比他更难过，眼圈都红了，眼泪在眼眶了打转，“你连最基本的吃食都不能做到，我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她话语中的指责意味很浅，但以言汉秋的敏感来说，这已经让他非常难堪了。

一个男人连他女人最基本的需求都满足不了，这莫名让他想起那些连养家糊口都做不到的男人，这对自诩尊贵的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刺激。

老人坐在另一边，看到言汉秋一直凑在舒窈的身边，连他表现得这么明显的难受都没有注意到，感觉心脏更疼了。

果然杂种就是杂种，插上羽毛也变不成凤凰，连殿下的一分都比不上。

还好他们有殿下，不然就靠这杂种，复国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老人从袖袋中拿出一个造型古怪的瓷瓶，从中倒出一粒药艰难地咽下去。

他摩挲着掌心的瓷瓶，看着它的眼神慈爱无比，像是透过它看到某个人。

这还是殿下小时候亲手做的，还是他的殿下好，不像某个白眼狼，不知道感恩。

舒窈感觉到对面落在她身上恶意满满的视线，但那人看言汉秋也带着不易察觉的嫌弃，这就是有些好笑了。

明明是他们主动找上门，利用了人还怪他不够贴心，也够无耻的。

在一路鸡飞狗跳中，他们终于有惊无险地来到塞北。

这一路上他们多次遇到拦路抢劫的，半路求救的，还有江湖人打架波及到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