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清溪睨过来的眼神透出三分探究:“你刚刚那句话是怎么回事?”
“下意识说的,怎么了吗?”方若谷没有把自己听见席清溪说梦话的真相说出来,而是编了个无伤大雅的谎话。
“没什么。”席清溪不再追究这个问题,收拾行装准备出门。
“我马上要进组围读剧本了。”他刚走到玄关,方若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开头就去山里取景,要待一个月。那边条件不太好,信号很差,可能没法时常联系。”
席清溪动作微顿,他转过身,视线淡淡地落在方若谷脸上:“所以?”
方若谷咬咬牙,直言道:“你有空的话可以去探班吗?”
席清溪似笑非笑:“你认为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不等方若谷回答,他冷漠地补充,“我们连床伴都不算。”
哪个床伴敢带他一起下地狱?
说完,席清溪头也不回地关门离去。不知为何,尽管睡了一觉,但内心的狂躁并没有得到缓解。如同雨水落入湖面,看起来很好地融入其中,实际却激起圈圈涟漪,逐渐漫延至整个湖泊。
灰蒙蒙的天色有如席清溪的心情,像是整座城市被蒙上一层白色薄膜,又像被关在一樽水晶棺椁里。沉重的压抑感无时无刻不在挑战他的底线,几乎冲破临界点。
席清溪头脑发昏,他面沉如水行走在人行道上,路边的喧闹化作尖锐的耳鸣,响得他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没有让保镖跟着,独自走了数十米,最后在路边的长椅前坐下,脑袋枕着椅背仰头望天。树叶把天空遮挡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光亮。
他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自嘲似的笑了笑,席清溪拍拍裤脚站起来,步履悠哉地走向地铁进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