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心情很好,这清漏阁本就是消闲小居,这侧室又建的大气,仲秋时节,隔着花窗和残留的光线,看着外头的风景,享受闲暇和美食,原就是人生乐事。
他双手轻轻放在温水内,仔细洗濯,然后用干布擦净。
到得此时,终于又有人呈上剥干洗净的洞庭蟹。
蟹钳已经拿下,壳已剥开,秋季是食蟹的最好时节,螃蟹在这个时候,最是肥美。不论是膏还是黄,份量都是很足。
而这蟹并没有如常例那样蒸煮,只是洗净后,加上密制佐料后,生拌而食。
宋人的饮食文化,已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市民阶层享用时鲜,已经不在恪守老套阵规,而是力求推陈出新,与众不同。
这生蟹的食用方法,还在宋仁宗后就开始流行,赵桓见了也并不奇怪。
只是这谢三娘子洗手蟹,佐料显然是比常人要强过许多,赵桓挖了一大块蟹膏,沾上佐料,一入口中,便觉得滋味非比寻常,鲜辣酸咸诸味调合的分位鲜明,又并不冲突,当真是美味可口之极。
“好,很是可口!”
赵桓大赞,又接着剥蟹大食,不一会功夫,三只足斤的螃蟹已被食尽。倒是旁边的侍从害怕,顾不得皇帝吃的口滑,连忙劝道:“官家,这东西虽然好,不过性凉,吃多了伤胃。”
赵桓虽然不舍,却也点头称是,命人撤去。
古人医疗条件极差,一场寻常的痢疾也可能让人丢了小命,凡事还是小心的好。
他闭目回味,半响过后,方摇头晃脑的道:“椒盐和海橙,别的什么,倒是真吃不出来。”
旁边的内侍们也难得看到他如此做态,一个个抿嘴微笑,都道:“官家能吃出两种味道也算不易了,这谢三娘子的佐料,都是混合一处,教人不知就里,官家若是当真吃出,已经比普通食客强过许多。”
这样食生蟹的办法,赵桓早就尝试,对佐料的运用也比较了解,这谢三娘子一个古人厨娘,居然能妙手调制出如斯美味,当真是难得之极。
他正欲再夸赞几句,却见内侍省押班冒嗣高伸头探脑,站在门外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