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心情正好,也不计较他鬼鬼祟祟,只笑道:“你看什么,有什么要奏报的进来便是。”
冒嗣高却不如赵桓这般轻松,时值傍晚,秋风飒爽,他却是满头大汗,脸如死灰。
待赵桓叫入,他僵尸木偶般的进来,到得赵桓身前,竟是“噗通”一声,跪倒在赵桓身前。
赵桓吃了一惊,笑骂道:“你怎么了,做出这副模样?”
这宦官跟他时间也并不久,不过向来勤谨,也不多事,更不因为身份拔高就拿大,是以赵桓对他也很是信任,并没有因为对方是阉人就低看一眼。
由其如此,此人更是实心效命,比普通官员,还更关心朝野上下的一举一动。若不是赵桓深知宦官干政的后果,还真想让这人出任一方,担任方面大员。
“官家……”
冒嗣高张口结舌,却是说不出一个囫囵话来。
赵桓此时已经看出情形不对,沉着脸道:“说,不要这个模样,朕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最见不得人象你这样!”
冒嗣高被他怒喝大怒,神智却是清醒了多,连忙叩头答话,只道:“官家,行人司副将费伦派人来报,金兵有可能由河东渡河,自龙口登岸,然后直杀到长安。费伦说,情形紧急,不论敌人是否当真如此,请官家最好早些离开行在,往川中暂避的好。”
赵桓并不知道此事的严重,当即摇头笑道:“这是什么话,敌人就算有些军队过来偷袭,长安城高险峻,这两年又备了不少守城的器械,朕连敌人也不知道多少,就这么仓皇逃窜,成何体统。”
他指着冒嗣高笑道:“就这么一个消息,你就吓成这样?”
又顿脚令道:“去,把那个使者叫来,费伦当真胡闹,不知道怎么听了个不着调的消息,就这么巴巴的派人来传信,朕要真的一听就跑,天下臣工百姓,将如何看朕。”
他连接发令,冒嗣高却只跪地叩头,半响过后,方道:“官家,那送信的校尉,背部中了几箭,到宫中时已经快不行了,只说费将军所虑是实,请官家在敌人到来之前,速速出奔为上。”
赵桓脸色阴沉,虽然尚算镇定,其实心中七上八下,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沉吟片刻后,终又问道:“他就自己来的么?费伦办事稳健,怎么会只派一个人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