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只第一眼,他就相信了探子们的描述。
张德兴肤色黝黑,哪怕曾经务农养家,可当了两年多的官,并没有养白一点,他身材消瘦,也不是养尊处优的样子。
高澄跪坐在厢房,提着茶壶,亲自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向几案对面的张德兴,说道:
“天气炎热,先喝茶。”
“谢世子赐茶。”
张德兴颤抖着双手捧起茶杯饮尽,又轻轻把茶杯放下,期间根本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我听说,旁人问你为何勤勉任事,你自言是我的门生,不能辜负我的期望。你且与我说说心里话,究竟是怎么想的。”
高澄始终在注视着张德兴,他很想把这个人看透。
怕他假言敷衍,又强调道:
“我要听真话,若有虚言,我自能分辨。”
明明问心无愧,但张德兴被高澄盯得后背冒冷汗,他不敢欺瞒,直叩本心,说道:
“下官家道中落,不得已为人佣耕,吃够了务农的苦。
“世子开科考,以才学录用,下官侥幸,得以进身,自当回报世子恩义。
高澄闻言,神色柔和下来,又提起茶壶为张德兴满上一杯茶,推给他,问道:
“大魏官场,人人贪腐,你又为何从不收取贿赂?”
张德兴再喝一杯,据实答道:
“下官没有家族助力,得官不易,自当好生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