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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酒宴上初识的时候,郑伯猷就曾感慨:

‘崔甗身长八尺,面如刻画,謦欬为洪钟飨,胸中贮千卷书,使人那得不畏服!’

狱卒将牢门打开,崔甗迫不及待走了出来,来不及父子相拥,纥奚舍乐却有话要说:

“大将军有言相告:‘我虽无堪,忝当大任,被卿以为黄颔小儿,金石可销,此言难灭!’”

崔甗闻言脸色惨白,就连崔赡也都慌了心神,另一头的郑伯猷则完全对自己的好友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高澄这番话明明白白透露了一个意思:我爱惜你儿子的才能,今日将你放了,但你骂我是黄颔小儿,难当重任的仇,我记一辈子。”

崔赡赶忙向武人打扮的纥奚舍乐求情:

“还请这位将军……”

话没说完,就听纥奚舍乐打断道:

“我只是大将军麾下库直,当不得将军之称,崔先生也无需再向大将军讨饶,今日饶了你父,大将军已经仁至义尽,如今已为崔公在营州准备了居所,供其养老,今生不许踏离辽东一步。”

在场另外三人哪还不明白高澄是要在辽东将崔甗幽禁至死,以解心头之恨。

“父亲放心,孩儿必定用心任事,立下功勋,以此向大将军求情。”

崔赡只得安慰道。

他也知道自己父亲干的那事太犯忌讳,居然质疑当年初出茅庐的高澄能否承担起重任。

就算再怎么怀疑,这种话也只能深藏心中,哪能宣之于口,还是在与河北群士宴饮时宣扬。

崔甗心想有这么一个争气的儿子,说不定自己过不了几年就能重返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