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郎中苦笑一声,和宋县令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紫禁城宁清宫内
周太后趴在榻上,泪水流个不停。
已经爬上了淡淡细纹的眼角因为长时间的哭泣已经微微发肿,过于炎热的天气让本来四四方方的皇城更显的憋闷,教已经哭泣了将近一个早晨的太后几乎无法透气。
“娘娘,您不能再伤心了,不然崇王陛下知道您这样折磨自己的身子,怕是走在路上都要难受啊。”
她的大宫女跪在榻边,一边为她打着扇子,一边安慰道。
“那么热的天,他一个做哥哥的就舍得弟弟上路。汝宁距离京城千里迢迢,济儿他在路上,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今天一早,崇王朱见济就来到宁清宫与周太后告别,随即启程,出发前往受封的藩地汝宁。
这对母子彼此心里都清楚,不管按照祖宗家法还是按照当今圣上的心思,只要崇王一离开皇宫,就意味哪怕身死魂消,他们母子都再无见面之日。
按照周太后原来的打算,至少也要拖到崇王成年,娶了王妃,最好连孩子都生了几个后,全家人开开心心地前往封地。
然后她再求求皇帝儿子,多给小儿子封些田庄,好保证幼子全家衣食无忧。
结果现在只有幼子一人孤零零地就藩不算,就连田庄,也只得了百顷而已——陛下说了,一切以旧例为准,参照的是当年郑王朱瞻埈的封赏。
这位第一代郑王脾气暴烈,曾经数次将人活活打死。
周太后的丈夫朱祁镇在位的时候,为了管教这位郑王叔叔,特意将自己身边的御史周瑛派去做郑王的长使。
名为“长使”,实为“监视”,从此之后郑王殿下就老实了一辈子,再也没犯过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