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酸了吧唧的话他是断然说不出口的。他正了神色,便言简意赅道:“军中本来也没什么事,我一早去把御书房的那些文书批好了,让娄钺发出去,就回来了。”
江随舟一愣:“文书发出去了?”
霍无咎嗯了一声:“你昨天不是也说,完成的差不多了么?有些收尾的,我就把你的那本册子拿去,全都补齐了。”
江随舟一愣,抬头看向霍无咎。
便见霍无咎低头看着他,神色慵懒中带着点儿得意,像是在等着他夸奖。
他这会儿是靠坐着的,透过帐幔的日光,暖融融地照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那上头隐约有些新伤旧伤的痕迹,印刻在结实的胸腹上。最清晰的一道,横过锁骨,一路连到了他的肩胛。这伤看上去很旧了,如今只剩下愈合过后的痕迹,但看上去却很深,像是能将骨头都斩断似的。
那伤他早就看到过,尤其昨夜最为尤甚。夜里光线暗,霍无咎的身上又覆了一层薄汗,汗水在霍无咎的身上覆了一层水色,使得那疤痕在锁骨的沟壑上特别显眼。
尤其在汗珠淌过的时候,像烙印在霍无咎身上的一道凶兽的纹身。
霍无咎半天也没等来夸奖,低头看去,便见江随舟正盯着他那处伤口出神。
霍无咎垂眼看了看那伤口,问道:“怎么了?”
江随舟顿了顿,没说话。
倒是霍无咎笑道:“心疼了?没什么的,你看看,早好了。”
说着,他握住江随舟的手,拉到了自己的锁骨上,带着他在那凸起的疤痕上摸了摸。
“这是什么时候落下的?”江随舟不由得问道。
霍无咎轻描淡写:“就浔阳的那一场仗。这一刀砍得狠,不过也幸好是在即将得胜的时候挨的,不然恐怕要挺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