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叫陈鹏找我的吗?”他说。
他不会再提年少时那些事了。这么多年过去,如今说出来不过是徒增尴尬,更会让自己颜面无存。他也没想过要什么虚情假意的道歉,只想弄清楚现在发生的一切由谁指使,为何发生,有何意图。
两秒钟过后,对方简单地回了一个‘嗯’字。
高桐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他不知该以什么表情去面对柏修文,思维都混乱了起来:“为什么?”
对方迟迟不答,于是高桐不厌其烦地重申了一遍。他碎碎念着,“为什么?”
一直以来都活得像个陀螺,被众人戏谑抽打,无休无止,被耍得团团转。如今他想要迫切地弄清楚这一切。
只是柏修文却闭口不言了。
宴厅里本播放着柔和优雅的交响乐,在此刻却戛然而止了。几秒钟后音响里放出了一首通俗流行乐。
莫名觉着熟悉,高桐愣怔几秒才想起来这是当年学校课间广播室常放的歌。那一年许多乐团组合横空出世,都主打励志梦想类型的歌。在那个焦虑仍未被贩卖的、人人都渴望着在新世纪的财富里分一杯羹的年代里很快红遍了大街小巷。
高桐也喜欢的。有时他下课会拿着公式本跑出教学楼,到操场的跑道上一圈圈地绕着走,只为听得更清楚一些。
唉。
他不由得摇摇头,又将视线转回柏修文的身上。
刚才没注意到,这时才发现两人离得好近,近到能清楚地听到对呼吸的细微声响。感觉好吵,又好静,高桐感觉大脑一片浆糊,思考不得。
他微微垂眸便直接看得到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颔和滑动的喉结,对方里衣的衬衫解了个扣子,从脖颈到肩颈的肌肉线条很、很……
“高桐。”
然后就被叫了名字,那声音低低沉沉,高桐也晕乎乎的。他咽了口唾沫,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知道。”
柏修文神色依旧平静,他淡淡地呼出一口气,似乎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决定似的,开口道:“这些年来,你过的好吗?”
是在转移话题吗?
这手段并不高明,也太牵强了。可高桐一时间不由得被这问题牵着走,他张了张口——
但不知怎么回事,一句‘还好’却怎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