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说话人的声音虽然年轻悦耳,却有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疏离淡漠感。
“多谢殿下。”
刘淳熙刚抬起脚一下子看见自己的马靴上沾的都是泥土,再看一眼光可鉴人的大厅地面,不由犹豫了一下,可是又不敢让贵人多等,心一横眼一闭,干脆直接踩了上去。
大厅左右各有隔断。
绕过一道游波潋滟云母四牒屏,里面是间布置的十分清雅别致的棋室。
棋室空间同样宽敞,置有博古架和数个青瓷梅花插花大宝瓶,茶几茶具,香几果盘,另一端是一幅鸾鹤排云织锦立屏,中央铺着暖榻,暖榻正中是个棋桌,两侧有蒲团,棋盘上放着黑白两色棋子。
一个不足弱冠的少年蒙着面纱,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他身上穿着皇室专属上等锦锻量身缝制的霁蓝色松鹤祥云暗纹金边深衣,察觉到刘淳熙走近,便抬头侧眸望着他。
长眉星目,仪态端方。
乌发如墨锻自然披散,发梢垂在身前背后,颈项优美修长……
那双形状出尘的眼睛很亮也很冷,深黑色的瞳眸像是能看穿人心,又仿佛在漠视一切,让人望之生畏。
刘小侯爷和那少年对视一眼便不敢再看。
有的人生下来便如天上皎皎明月,遥远不可及。
少年不说话,他也不敢说话,拘束的厉害。
“鱼篓是我送的,不需要还。”少年开口,打破了无形的拘束。
“啊、”刘小侯爷仿佛活了过来,偷偷松了口气,“小子其实也知道,殿下什么东西都有,肯定不缺一个鱼篓。可这鱼篓确实是个好东西,别看它不起眼,可它救了我家大鲤鱼一条命,小子就想着,为了我家大鲤鱼,也得来一趟,亲口跟殿下道个谢,多谢您对大鲤鱼的救命之恩。”
“……”少年大概也没想到他如此自来熟如此话多,怔了怔,“谢已经道过了,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