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当时还没料到,这五毒俱全的尚书房里,最终会养出一只超越自己的蛊。
夏侯泊身上的血痕淤青一天比一天多,望向张三的目光却一天比一天收敛。现在他的脸上已经彻底没有仇恨的影子了,眉眼温文尔雅,微笑谦恭有礼。他是那么讨人喜欢,所有被虐待的皇子都团结到了他的身周。
张三不信命。
他试过在夫子训诫同窗时挺身而出,据理力争。老迈的夫子一脸惶恐地对他行礼,请他息怒,隔日却变本加厉地抽人。他的抗议成了拙劣的做戏,在众皇子嘲讽的注视下唱着红脸。
他试过自己给所有同窗带饭,以图缓和关系。他亲自挑选了丰盛的膳食与点心,亲眼望着宫人装入食盒,带进尚书房。然而同窗们打开食盒,入目的却俨然是糟糠。
有暴躁的皇子忍无可忍,当场摔碎了食盒:“太子殿下真是深情厚谊啊!”
“三弟。”夏侯泊一拍那皇子的肩,示意他冷静,随即彬彬有礼道,“多谢太子赏赐。”
张三:“我没有——这不是——来人!”
端食盒的小太监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张三怒骂他时,众皇子又露出了观看自导自演的嘲弄目光。
张三百口莫辩,脑袋疼得像要裂开,一脚踹翻那太监:“到底是谁指使的你,说啊!”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夏侯泊恰在此时温声道:“这阉人罪不至死,还请殿下宽仁。”说着积极地把糠吃了。
张三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发冷。
刚才短短一瞬间,他捕捉到了小太监与夏侯泊交换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