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喜欢抽这种女人喜欢的,他皱着鼻子谑道,甜得腻人,我不习惯。
我也不习惯他那张像豺狼一样的脸,但不妨碍他总是用这张脸好奇地打量我。
我看着外面,忽然朝他叫道,停车。
他诧异地看我一眼,挑眉道,宋先生,又怎么了?
我指着路边一家商场,我要去买东西。
他看了一眼,有点嫌恶地皱眉,但很快又恢复成正常的神情。
给小春买笔筒,到时候你带过去给他吧。我答道。
他大概也想起了那天宋稚那个被他摔坏的陶瓷笔筒,笑了笑,那个啊,宋稚好像还挺喜欢的,是老虎还是狮子来着,要是回来发现不见了会不会哭?
他似乎想起宋稚哭起来的模样,怪笑着咧了咧嘴。
宋稚哭起来嘴巴便一瘪,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落下,他很少出声,只是脸涨得通红,这才最让人心疼。
我嗯了一声,问了一句,他在那边过得如何?
他不太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半晌后语气尴尬地答道,你知道,秦老先生要求比较严格。
秦澍的父亲是画家,有点工作狂的意味,大部分的时间便是拿着画板到处采风或是将自己关在画室里,他的性子很孤傲,为人很有点自律严苛的毛病,并且这毛病还有越增越大影响到周围人的趋势。
秦澍不愿意和他父母住在一起多半也有这里面的原因。
我厌烦和他打交道,因为他时常用一种长辈的说教口吻数落我不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睡会儿懒觉要管,在家见客穿了没领子的衣服也要说上几句,指责我待人不够礼貌诚恳。
甚至得知我的餐厅经营多年依旧毫无起色之后还劝过我尽早放弃,转掉之后把钱好好存起来,出去找一份别的差事干着,说我这辈子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填饱肚皮,别的都暂时别去考虑。
其余的我都可以忍受,最烦他说我娇惯小孩,宋稚在我手里成不了才,快养废了这类的屁话,语气里很是为宋稚的前途惋惜。
我听了几遍,越听越想往他脸上丢东西,他就是我最讨厌的那种罗里吧嗦、喜欢喋喋不休的人,当然,我也肯定我是他最讨厌的那类不爱听话、一身反骨的怪胎。
得知我当年的学习成绩并不如他自己儿子那般优秀,他还叹过几回气,似乎很为我今后的糟糕生活感到同情。
谁稀罕他那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怜悯。
秦澍那位强势独立的母亲还能和我心平气和地说上几句,对上秦澍这位父亲,我只能叫苦不迭,希望这座大神越少和我见面越好。
他在宋稚还在我身边的时候就时常提一些意见,我完全地同意他这么苦心孤诣地将秦澍抚养长大的方式,但拿那一套对着宋稚,我就只想对他说去你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