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偶尔甚至会想秦澍现在别扭古怪神经质的坏脾气一定是小时候受他这位老爹太多的压迫造成的,不过并没有真正问过他。
想要找一个毫无二致的笔筒太难了,我找了几家店,都没有找到类似的。
姜可忽然指着前面一家手工陶艺店,兴致勃勃地提议道,要不去那里看看,也许可以重新做一个。
里面都是带着小孩来玩的家长,他显得很高兴,走进去和这个脾气蛮横的小姑娘玩一玩,又手欠地逗一逗表情憨傻反应迟钝的那个,中途还惹哭了两个娇气害羞的小孩儿,被他们家长吹胡子瞪眼地瞧着,然后又飞快地将他们逗得破涕为笑,最后跑过来对我说决定亲手做一个还给宋稚,免得他回来发现笔筒不见了哭啼啼。
他那天摔的时候可是很干脆利落,我瞥了他一眼,点头同意了。
他在这方面的技术并不好,种月季花的手艺对着这摊软塌塌的泥巴毫无用武之地,更别提他还痴心妄想要做成狮子打鼓的模样,我见他急得都快破口大骂,对着这团不能将自己扭成漂亮可爱的形状的泥巴说脏话了,这才从他手中接了过来,慢慢做起来。
他见了眼神一亮,尤其是发现我竟然还能用小刻刀做点简单的花纹和图样。
你居然会这个?他很诧异地啧啧称奇,看着我手中的东西逐渐显露形状。
很久没做过了。手艺有点勉勉强强。
我将已经完工的笔筒放在一旁晾干,跑过去准备洗手,发现他正坐在另一面给小孩子的凳子上撑着下巴对着那只已经上好色的小鱼看得津津有味,眼睛很亮。
见我回来,他问道,宋先生,这个要不给我吧?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指了指面前的东西,身子有点歪,脑袋大了一些,要不你重新做一个给宋稚,这个给我玩几天。
我狐疑地打量着那只蜷起尾巴的鲸鱼,发现的确是有一点别扭,大概是太久没做有些手生,只好道,好吧。
有了第一个练手,第二个完成得更快,他叫人包好,又去前台付了钱,神情显得很高兴。
第一次有人送我这种玩意儿。他笑嘻嘻道,将那只盒子郑重其事地小心放在后座,很担心被晃坏了似地,总是从后视镜里去看。
一件别人不要的东西也这么喜欢。
姜可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吊儿郎当道,我怎么就没有你这么个好爸爸呢。
我提了提嘴角,对他的身世遭遇不感兴趣。
他啧了一声,揉了揉不修边幅的头发。
再穿过一条街便是我的店,平时人都不多,只是今天门口不知为何围了一大群,一个中年男人骂骂咧咧地对店里的一个小姑娘嚷道,把你们老板叫来,你们就是这样开店的,给客人吃死老鼠?
那个叫红燕的女孩是我的员工,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他训得狗血淋头,涨红了脸,几乎要哭出声来,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店一直都很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