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他,万分茫然,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能从谢徐谦嘴里听到反驳和劝解,还是在等自己有力气站起来,离开他?
然后,他听见谢徐谦开口,他告诉他,“房子……是你的名字,我走。”
——TBC
第69章 冷春
【刀完了】
从离开酒店到机场,从登机到落地,再回到这栋房子里,商岳一直都陷在愤怒中。
他差点想打电话给冯禾、卢森、甚至胡氓、明蕙,他想弄清楚事实真相,因为他已经分不清谢徐谦说的话还有哪句是真的了。
三年,有超过半数以上的时间他们都朝夕相处,睡一张床上,在一张桌前吃饭,说最多的话做最亲密的事。可谢徐谦都在骗他,心安理得,滴水不漏。他还不止一次的说过,诸如你的工作不需要向我交代,或者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就好这样的话。就算为达到某个目而炮制一个骗局可以用善意谎言或不得已来当借口,那这种无时无刻的欺诈隐瞒又叫什么?
商岳不仅愤怒,更觉得恐惧。他尚且能够确定谢徐谦不会害他,也不忍心怀疑他对他的爱,可在他眼里,自己到底算什么呢?
他把房子里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不知道在走什么,也没在找什么,他只是难以抑制的心慌,心跳快到连呼吸也有些困难。所以他喝了酒,他并不想醉,他只希望自己能够镇定下来。
可人在这种情绪之下,又怎可能记得分寸,点到即止?
商岳喝醉了,不算很醉,但也成功陷入了昏沉摇晃,再没力气在房子里瞎转。他躺在地板上,莫名其妙的想到一个人来,一个他根本不愿想起的人——汪仝。
或许谢徐谦以为他之所以会临场反悔打了人跑了,是不够孤注一掷的勇气。但事实上,商岳对跟人上床这件事本身并没有多大排斥,他不热衷于性,即便说句冷淡也不为过,更加没什么干不干净清不清白的念头。他之所以没在那间房里躺下,是觉得这种用性来换取演主角的行径,侮辱了“演员”二字。
演员,是商岳从少年时期就一心沉迷的梦,梦里不该有这种龌龊的东西。
商岳知道不能把谢徐谦为他争取角色和用性做交易等同起来,甚至也真的如他所讲,他并没有干涉过任何选角。商岳怕的是谢徐谦仍在说谎,他无法确定,也无法接受。
他那么爱他。
他无条件的相信他。
他拼尽全力想要配得上他。
他甚至想到死的时候都能牵着他的手,躺在同一个棺材里,或烧成同一把灰。
就算往好的方面想,谢徐谦的的确确没有干涉过任何选角,他也让商岳这几年来自以为获得的成就,肯定,和一步一步好不容易得以拉近的、他们之间的距离,统统都成了笑话。
还不如,一开始就接受那张名片。
谢徐谦不断打来电话,发来信息,一声声提示音恍惚成了绳索套向商岳颈间。
他知道谢徐谦很快就会回来,他不想见他,至少现在不想,所以他爬起来去收拾东西,却发现这房子里的一切都不是他的。
都不是他的,都是谢徐谦,舍给他的。
它们都在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依附于他,他配不上他。
商岳哭了,咬牙切齿的念着谢徐谦的名字,反反复复恨不得把这三个字咬碎。
到了最后,此刻,谢徐谦又说,房子是你的名字。
商岳彻底被击溃,他攥紧放着戒指的口袋,看着谢徐谦的背影,一字一顿说道,“多少钱?我还你。”
谢徐谦猛地顿住脚,一时却未转回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