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了然点头,给何垂衣指了一条路,“往前走一里地就是。”

“多谢。”

谢过路人,何垂衣朝他指的方向走,果不其然,行过一里地就看到太守府的大门。

他向太守府小厮询问钟小石的去处,却被告知钟小石昨日就离开了罗州城至今下落不明。

他在太守府附近寻了家客栈等候,期间听旁人谈论,巫蛊族最后族人已在四日前被武帝斩杀于晋江边,晋朝与巫蛊族的大仇终于两清,这时何垂衣的心境百味杂陈,武帝对他态度实在太匪夷所思,而他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地远离武帝。

夜幕降临,钟小石仍未回府,无可奈何,何垂衣只得去寻医馆包扎伤口,然后重新回到客栈准备休息一晚。

如果明日钟小石还不回来,他就走了。

回到客栈,他往太守府的方向望了一眼,府前门大开,几盏灯笼昏昏暗暗地亮起,他一脚踏进客栈还未将眼神收回来就被人扑了个满怀。

风尘仆仆的气息扑满口鼻,何垂衣浑身一个激灵,手猛地按住来人的命门,冷声问:“谁?”

“疼!”嘴里喊着疼,他抱住何垂衣腰的手却始终没松开。

“他怎么肯放你回来?”如此莽撞的正是十里八乡的大善人钟小石是也。

钟小石年纪虽不大身量却不小,他比何垂衣高上几分,此时却低着身子搂着何垂衣的腰,整个人扑在他怀里,微微抬起头,惊喜万分地看着他。

钟小石鬓角还坠着汗珠,眼里浓浓的担忧让何垂衣弯了弯唇角,放轻声音道:“你先松开。”

“我不!”他用汗湿的脸使劲蹭着何垂衣的红马褂,声音中满是委屈,“我一放开,你又走了。”

“多大了?还撒娇。”

“十八,还没及冠,可以撒娇。”

“十八都可以娶妻生子了,不小了。”

“娶妻可以,生子就算了,我怕他生不出来。”他古灵精怪地冲何垂衣挑了挑眉头,后者叹息一声,道:“去房里,我有事问你。”

他的身子微不可见地怔了一下,垂下眼帘,问:“你想起来了?”

“回房说。”